史云腴一脸宠溺望了望两只自由来去的狼犬,又抬眼看了看落霞欲晚的天,觉得时候不早,伸手拍了拍谢沉书坚实的背脊吩咐说:“到时辰了,鱼腌的应该差不多了,你去劈些柴吧。”
谢沉书自从未知归期后,就变得愈发收敛。
瞧他默然起身,搁下手中棒骨,回身抬脚二话不说跨过身后人就往厨屋去。
又偏惹史云腴抗议:“你缘何不能绕着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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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柴这活一回生,二回熟。谢沉书天之骄子,聪明过人。自是难不倒他。史云腴这才没交代过他半晌,他便利落地抱着一堆劈好的柴火,扔在了院中的空地上。
惊得廊前人猛然起身,直呼:“这么快,便劈好了。”
谢沉书瞥了史云腴一眼,转头来到水缸边净手,没多搭理。可看着其惊坐廊下的样子,他才勉为其难地说:“去收拾收拾,准备生火吧。”
“知道了。”史云腴回神立身,衔起髻上拔下的木簪,随手拢着飘逸的秀发朝厨屋行去。
半刻钟后,史云腴端着用竹签穿好的鲤鱼来到院中。
叫谢沉书抬眼看见,不解发问:“这如何有腌好的,还有没腌的?”
史云腴小心将竹筐搁在摆好的架子上,轻言道:“腌好的是咱们的,没腌的自是它们的。总不能只准你吃,不准它们两个尝尝味吧。”
史云腴言之在理,谢沉书无法反驳。他便沉默着,坐在了院中的竹凳上。
随着点点火煋引燃院中摆放好的木柴,升腾的火焰,便在谢沉书眼中越烧越旺。山林由此入夜,今日的黄昏着实不太漫长。天黑之后,熊熊火光将寂夜照亮,把二人的身影拉长。
篝火旁的一切,皆取之于林。
但瞧史云腴安坐竹凳,将腌制好的鲤鱼放于竹制的烤架之上。她就凭着经验,一点点用竹扇把握着烤制鲤鱼的火候。
谢沉书环臂坐于一旁,半分忙也帮不上。他便举目盯着眼前篝火,愣起了神。
谢沉书看得入迷,他竟连史云腴何时起身离开的都不知晓。
直到,史云腴从后院回来,与他问了声:“无名某,会饮酒吗?我家中还有半坛子用米酒浸的茶酒,你少喝些无碍。可要尝尝?”才叫他醒过神来。
谢沉书抬头望她,火上的热气却将她的面庞模糊。
谢沉书嗯了一声,什么玉露琼浆他没饮过,可这上古曾有记载的茶酒他倒真没喝过。
史云腴闻言抚裙坐下,随手将酒坛搁在了座位旁。
谢沉书见状拿起,观摩了半晌。
火上炙烤的鱼肉,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变成一道可口的佳肴。
史云腴最先将玄青与飞琼特制的那份取下,搁在一旁等待放凉。随后又将谢沉书的烤鱼取来,递去他手中,沉声说:“趁热,试试我的手艺。”
谢沉书默然伸手接过,猛地被烤鱼的香气扑了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