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气,他今天一定要拿回属于他们的东西。
顾大郎阴沉着脸,从腰间掏出从家里带来的镰刀,一步一步朝那座熟悉又陌生的房子走去。熟悉,那是因为除自家之外来的最多的地方。
陌生,是因为在自己娘死后,他们变得如此的面无可憎。
而完全不知道顾大郎等人已经脱险,而且正一步步朝他们家走来的赵老太的和赵铁牛,此刻正在家里聊天说着话。
说话,也是赵铁牛单方面在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老娘的脸色有多差。
“什么,三十两!”
赵老太在听到自己儿子说,村长好三十两的彩礼钱时,再也坐不住,阴沉着脸,直接开口骂道,“那老东西是在嫁闺女呢还是在卖闺女?”
“居然狮子大开口,竟要三十两,他怎么不去抢?他真当他闺女是镶金的不成,值这么多钱。”
“铁牛,娘不同意,坚决不同意,”赵老太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铁牛的头一个媳妇,聘礼也不过三两银子,现在要三十两,跟割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三十两,都能取十个儿媳妇了,就那荷花,就是一个不正经的东西,竟想要三十彩礼钱,呸,门都没有。
“娘,”赵铁牛拉长了脸,带着不悦,“我就想娶荷花,她屁股大能生儿子,你答应我的。”
赵老太脑门生疼,“儿子,能生儿子的女人多了去,不只有荷花一个。她家要三十两彩礼,咱们那来这么多钱?”
“娘,你有……”
母子两人发出了剧烈的争吵声,甚至,愤怒之下的赵铁牛还推了一把赵老太。
这把赵老太给气的不行,还没娶进门,就让自己儿子动手打自己,要是娶了进门,对自己儿子吹吹枕头风,那还有自己呆的地方?不行,坚决不行。
顾着吵架的两人,没注意到顾大郎已经出现在他们家门口,而被他们争吵吓得瑟瑟发抖的小军,发现了顾大郎,刚想叫,就被顾大郎随意编了个理由给糊弄了出去。
看着眼前因为钱,大打出手的两人,顾大郎无比的寒心,果然是为了钱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花着卖他们的钱,他们还花的这般心安理得,晚上睡觉做梦,都不怕他们娘来找他们吗?
越想越愤怒,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个木凳,顾大郎恶狠狠的朝他们砸去。
砰!
木凳砸在他们赵铁牛的脚旁,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把争吵的母子二人给骇住。
等看清楚是谁之后,两人更是吃了一惊,本应该离开了安乐镇的人,竟出现在了自家,心头竟闪过一抹心虚与不自然。
“大朗……”
“住口,别叫我,你没资格叫我,”顾大郎冷漠打断她的话,拿着镰刀的右手举了起来,“把我家的房契和地契还我!”
“还你什么?”赵老太眼神闪烁,“你家的地契房契不见了,你来找我作什么,我怎么知道在那?”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大朗啊,外婆知道外婆做的不对,但外婆也是为了你们好,被卖掉,运气好的话,你们还能吃饱饭过好日子,总好过现在经常饿肚子,对不对?”
“住口,”顾大郎愤怒,“把我家的房契地契还我,不然……”
顾大郎双眸露出了凶光,“别怪我不客气!”
“小兔崽子,你吓唬谁?”赵铁牛骂骂咧咧,“找东西滚回你家去找,来我家逞凶,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在我面前,逞凶,谁给你的勇气动,给我滚,不然卖过你一次,我再卖你第二次。”
说到这个,赵铁牛有些心动,虽不知这小子怎么跑出来的,但要是能再卖一次,那岂不是能再赚几两银子?
正在想入非非的赵铁牛,却没想到他的这些话,彻底惹怒了顾大郎。
竟还想再卖他们!
顾大郎愤怒,一脸扭曲的朝着对方挥舞着镰刀冲过去,自己就算是跟他拼了,也绝对不能让他得逞,后娘说了,打到他们怕,他们就不敢打自己兄弟姐妹的注意。
赵铁牛被顾大郎的凶狠给吓了一大跳,狼狈的躲开,一脸阴沉,“小兔崽子,我是你舅舅,你居然想砍我!”
回答他话的,就是一镰刀。
吓得赵铁牛身体猛地往后退,但一个没注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顾不得疼,连忙翻身躲避,因为顾大郎挥着镰刀又砍了过来。
“顾大郎,你真的疯了吗?你给我住手。”赵铁牛狼狈的躲闪,嘴里咆哮威胁着,“你再不住手,一会看我怎么弄死你,听到没有,小兔崽子。”
赵老太回过神来,看到顾大郎竟追着自己儿子要砍,这还得了。
当下抄起一旁的扫把,恶狠狠的朝顾大郎打去,顾大郎没防备,刚好被打了个正着,恰好解救了自己儿子。
“王八犊子,那是你舅舅,谁准你打他的,你这是不孝,”赵老太手中的扫把不断朝顾大郎打去,边打边骂:
“我打死你这个小王八蛋,没良心的狗东西,卖掉你们就没错。”
“我打死你!”
……
他没这个资格,我有】
顾大郎被打的时候直接懵了,疼痛让他清醒过来,但也让他变得更疯狂,明明都是他们的错,为什么,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能毫无愧疚骂他,还说他没良心,觉得卖掉他们很正确?
凭什么!
就因为他的爹娘的都死了,所以,他们就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欺凌他们?
愤怒,再次让他失去了理智,本疼得蹲下身体,任凭赵老太打的他,发出了尖锐犀利的尖叫声,硬撑着赵老太的暴打,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的同时,挥舞着镰刀朝身后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