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烧还是清蒸尚有商榷的余地。
周朗手上用力,言夏皱了皱眉,强忍住没有叫出声。
“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宋祁宁的身份。”
“知、知道得不多。”啪嗒摔碎的汗珠,勉强控制住的声音。
深夜里寂静,言语仿佛回音。剧痛一阵一阵。言夏咬住牙。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让时间漫长,迟迟没有尽头,让人想起那种叫滴漏的计时工具。
“知道得不多也敢——”周朗收了半口气,硬生生转换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有妇之夫?”
“……知道。”她知道他误会了,但是她没有澄清。似乎无此必要。
“没骨折。”周朗起身去厨房洗手,“至少严重骨折是没有,有没有骨裂你回头自己去照ct。”
言夏把药油倒在手心里,低低应了声。
周朗拉开冰箱看存货,猛地反应过来:“你说谎!”
言夏抬头看他。
“宋祁宁不可能是你的前前任!”宋祁宁这样的完美主义者,就算真和她有一段,那也是过去式,中间至少隔了一个韩慎。但是她对韩慎的反应也不过如此,没理由一个前前任让她这么疯魔。
言夏把药揉开,慢吞吞回了一句:“我也没说他是。”
周朗也懊恼自己受惯性思维左右,把冰箱的可乐酸奶来来回回看了几遍,方才心平气和拿了可乐和冰坐回沙发。递冰块给她敷伤。
言夏“咝咝”抽着凉气,但是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专注于她的脚伤,就好像世间唯有这件事值得担心。
镇定得不可思议,周朗心里想。一个没背景的女孩儿敢得罪宋祁宁,还这样气定神闲,凭什么?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你是他的私生子吧?”天底下唯有亲生的骨肉永远能得到原谅。
——如果言夏果真是宋祁宁的私生女,那真是奇货可居。
言夏哭笑不得:“周总这想象力,做ceo屈才了。他今年41,或者42?你觉得,他能生出我来?”
“这不好说。十六七岁闹出人命的也不是没有,你今年25是26……”
“28。”
周朗:……
“而且你看我,像吗?”言夏扬起脸。
灯色在她脸上流淌。
这灯色白,照得眉目光艳无匹。周朗和她见面次数不少,但委实没有这样惊艳过。她该是骨相极好,稍一上色便容光大盛,判若两人。周朗心里浮起“美人在骨不在皮”之类的大俗话。
又忽然想:原来她素日里并不上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