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子霎时没了先前即将溺死的惊恐,被当面揭穿也不狼狈。
攀着他的脖颈,她笑道:“这幺快就被发现了啊,但你如果不想救,也不会下来陪我了对不对?”
褚渊没有追问更多,带着她游向岸边。
人救上来,正欲放手离去,女子却像无根藤蔓软软倒进他怀里。
褚渊拉出来道:“姑娘这样,是想耍无赖?”
“雅朵!”身后有人温声唤道。
褚渊循声望去,那人快步走来,似夹岸新柳,如清泉涤荡的玉石,不染尘埃。这番气度,绝非普通人。
他收回视线,问了句:“还不松手?”
“没事吧?”见女子没有大碍,对方焦急的神色缓和。
雅朵摇头,“我没事,多亏这位公子救了我。”
围观众人见事情解决,各自散了。
那人从褚渊身边扶过雅朵,徐声道:“公子舍命相救,大恩难谢。”
整理着湿漉漉的衣衫,褚渊平淡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在下姓成,不知公子尊姓?”
“褚。”
先前不肯定,但这个姓成的人出现,褚渊心里认为落水事件很可能并非巧合,而是故意设计。
只不过眼下不清楚对方真实目的,便暂时不打草惊蛇了。
赵慕青靠在门前,抱着手臂左右张望。月色愈浓,三三两两的人携伴从旁经过,欢声笑语。
她擡头一望,漆黑的夜幕无边无际。
以前冷宫的天很窄小,没有这样大……月亮高悬着,天大地大,却已经没有她的家,她的亲人。
“你没有回去?”赵慕青听见声音,擡眼看,正是褚渊。
视线触及他身后的两人,不由吃了一惊。
成允言像往常那样看着她,面带微笑,似乎没有她这幺感到意外。
褚渊走近,脸上带了一种像是欣喜的神色,伸出手凝着她笑道:“还真傻站在这里……这个就当是赔罪了吧。”
掌心间,层层花瓣舒展,粉嫩如新,中间点一盏红的小烛作灯,闪闪烁烁,煞是可爱。
河灯?
赵慕青没想到他送自己这个东西,没有接。
褚渊递到她面前,“怎幺,还要我给你跪下来说我错了,求求你收不成?”
“谢公子赏。”她笑着接过来,心里腹诽,干什幺装这幺体贴?
一个“赏”字出来,褚渊的嘴角垮下去,转身走了。
赵慕青望望他的背影,许是看花眼,又或是错觉,总觉得他很生气,相当生气。
她明明都接了河灯,还对他表示感谢,生哪门子的气?
没过一会儿,褚渊又回来,淡声道:“走了。”
赵慕青:“……”
果然神经病。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昔日翘首以盼得到礼物,如今就在她手里,却没有以往那份兴奋的心情。
也许有过一点点撼动……但大概是过去想得太多了,所以现在不敢想,也不愿想了。
她偏头看向成允言,成允言也望着自己,眼里仿佛有一丝黯然。
赵慕青捏捏眉,怎幺莫名有一丝被抓奸在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