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青寻思他哪一天面对她,除了横眉冷对,便是敷衍应付,更甚者怕是烦不胜烦想暴揍她一顿,哪里可能有别的想法?
这是真醉得人事不省了,以防他醒来时追悔莫及,她须得用个什幺法子令他清醒清醒。
她瞅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枕头朝他脑袋砸过去,他却好像早有预料,手扼住她扬在半空的手腕。
枕头从指间无力滑落,跌在旁边。
褚渊神色莫辨,忽然一个用力,将她双手压在了头顶。
赵慕青吃痛地低哼,拧了拧眉头。
不是说醉了的人思维和动作都会像得老年痴呆一样迟钝吗?他这路子怎幺这幺别具一格???
“这个东西不是用来打人的。”他擡手,手指掐住她的下颌。
“疼。”她咬牙,重复一遍。
然而压着她的褚渊表情淡漠,缓缓道:“怎幺,口口声声说喜欢臣,转头就要答应嫁给别人,公主的喜欢这幺廉价吗?公主不是一直想同臣亲近吗,现在又为什幺拒绝臣?”
赵慕青挣扎:“本公主让你放手!”
那张清俊的脸映入眼帘,唇边噙着一丝近似讽刺的笑,让人感觉像悬在万丈深渊,一不小心便会跌个粉身碎骨。
但双手被死死摁住动弹不得,在她错愕的眼神中,褚渊俯身低下头来,靠向她。
被偏头躲过后,他的唇落在她的颈子上,辗转着,像情人亲密的爱抚。
赵慕青瞪大眼睛,纵使她一贯言行不羁,然而实际又没经历过什幺。
她微微战栗,几乎忍不住立刻跳起来。
漏声长,青灯短,壁上剪影摇曳。
他的唇像在给她的身体盖章,每咬一次,舔一次,就留下一个印记。仿若蚂蚁噬咬,弄得她又麻又疼,燥热难耐。
赵慕青从险些将计就计,索性把他吃干抹净生米煮成熟饭的龌龊想法先回过神来,用膝盖去顶他的腿,说道:“宫女就在旁边,隔墙有耳,你难道想因无心之举而白白遭一场飞来横祸吗?!”
狗急跳墙般的语气,霎时将所有铺垫中的暧昧和迷离灭得干干净净。
褚渊停下,呼出的气息烫得不像话,慢慢擡眼看她,嗓音像砂砾摩挲着冰冷的刀锋:“公主真的想嫁去西羌?”
他问着,大半张脸掩在窗纱斑驳的暗影里,看不清神情。
赵慕青有点想笑。
醉得怕是自己都不认得自己是谁的人,竟如此执着地问一个问题,还是看似关心她的问题,她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呐?
褚渊加重语气,缓声道:“说。”
赵慕青舔了下嘴角,笑问:“这和你有什幺关系呢,反正你又不喜欢我,凭什幺管我和谁成亲?”
闻言,褚渊静静睨着她,半晌,忽地轻笑一声:“臣有个不好的习惯,认定的东西,从不容许他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