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文泰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人,“柯警官,你们可是怀疑赵荣了?”
柯景尧瞟了他一眼,神情让孙文泰一点儿都猜不透,他淡声开口:“只是有点儿嫌疑,怎么?你是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文泰立刻摆手,头摇得比拨浪鼓还频繁,“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就是问问。”
他的眼珠子来回转动个不停,一看就没说实话。
柯景尧手放下东西,直直地盯着他,“是你把汤鸿德是色盲的事情透露给赵荣的对吧?”
孙文泰一滞,涌到嘴边的否认愣是没敢说出来。
反应最大的当属那位严总,只见他先是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之后,一双浓眉差点儿就要竖起来,他瞪着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了一遍,“什么?汤鸿德是色盲?孙文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话到最后已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孙文泰硬着头皮,迎着看过来的各方视线,想要扯谎根本没有那个勇气。
“我我我唉!”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在心中措好辞才开口替自己辩解道:“是我不小心说出去的,但我真不是故意的!”
手表
据孙文泰所说,他是在一次吃饭时不小心和赵荣说漏嘴的。
当时洒水车四组组长因为身体原因实在干不下去了,和单位提了离职,这个位置空缺下来,他就想借着这个位置捞点儿好处,于是去找了赵荣。
赵荣干活利索,人也还行,和谁的关系都处的还不错,但也没有特别好,升上来挺合适的,就是进公司的时间短了些。
但当时孙文泰是这样和他保证的。
他说:“这些都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儿,你只管回答我你想不想当这个组长?只要你想,我保准能给你办妥了,我妹夫色盲我都能给他弄进来,你这个不算什么事儿!”
孙文泰当时说完就后悔了。
他看着赵荣当时眼睛明显睁大了一下,显然是有点震惊的。
万一他把这件事捅出去,不仅是他妹夫,就连他都很有可能丢了工作。
但话都已经说出去了,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好在赵荣是个话少的人,即便他不想掏钱捞这个组长当,他也没在外边胡说八道些什么。
本以为这件事这辈子都不会有人再知道了,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这种事捅了出来。
孙文泰心虚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领导黑成碳一样的脸色。
严总气得鼻子都要歪了,只见他站起来在地上气得走了几圈,手指着孙文泰,想骂人却碍于警察还在场也无法敞开了骂,“你你,好你个孙文泰,有你可真是我的福气!给我捅这么大一篓子,你可真是好,好得很!”
他气得神智不清,只恨不得现在就遣退了办公室的所有人对孙文泰张口大骂特骂,但很显然警察还有问题没问完,因此他只能憋着一口气重新坐下。
“柯警官你们还有什么一并想要了解的,就都问了吧。”
根据之前的问题已经推断出来赵荣是第一嫌疑人,尤珍于是又围绕着赵荣的人际关系进行了一番询问。
孙文泰和严总回忆了一番,都不记得赵荣平日在公司里和谁有过矛盾。
然后严总又让孙文泰把洒水车组的几个组长通通叫过来,大家也口径一致,说没见过赵荣和谁起过争执。
尤珍又问:“那目前为止有发现人失踪吗?”
几个组长都摇头,“上午班的人,中午我们都点过到了,没人脱离岗位,昨晚上上晚班的人回来都休息去了,发生了事以后我们去宿舍看过一圈了,人都在。”
看样子被害人不是他们公司的人。
事情问到这里已经问得差不多了,柯景尧等人准备接着去看看公司里的监控,查一下监控有没有拍下赵荣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电话声在此时响起。
先前出去的常浩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柯队,赵荣跑了,我找到了洒水车,但车上没人。”
柯景尧立刻吩咐道:“联系交管部门那边,调监控,看看能不能捕捉到赵荣的踪迹。”
听到他的话,尤珍仰头小声问队长:“柯队,赵荣跑了吗?”
她怀里的成亚夏也抬起头来,心道看样子这个赵荣十有八九就是凶手了。
柯景尧立刻给蒋誉铭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这个的情况同步给他,然后对他道:“老蒋,你和常浩一起追踪一下赵荣的踪迹。”
蒋誉铭马上回答他,“明白。”
柯景尧和尤珍没有直接回公安局,而是按照计划查看了环卫公司的监控。
监控显示,中午赵荣和崔大虎等人提前分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洒水车那边。
只见他从监控拍不到的角落里滚出来两个铁皮圆筒,然后他把自己腰间别着的钥匙拿下来,打开抽水阀门上的盖子,接着又将抽水软管和进水口连接起来,把软管的另一端放进了铁皮圆筒中。
抽水软管是白色有一点偏透明的,因此即便是在监控里,也很明显的能看到软管里抽进去的不是水。
严总看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都白了,“这这这这是血吧?颜色这么深,肯定是血没错了,我的个天啊,这么两大桶血,这得是杀了多少人啊!”
他甚至有些后怕,他们单位这是招了个什么杀人狂魔回来?
这样一想,赵荣没对他们动手,只是借用了一下他们单位的洒水车,他竟然也觉得已经很是幸运了。
柯景尧让尤珍把监控资料取证后,表情严肃地和他们告辞,并告知他们如果有什么想起来的线索,或是有赵荣的踪迹,一定要和他们警察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