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微微抖了抖,可以带一个伴儿,为什么是我,不是燕思南?出席这种宴会,她怎么会带上我这种毫无用处的平民?她选择我跟她在一起,我是不是可以自大地以为,她心里是有我的?哪怕我知道一切只是我的臆想,这一刻我还是美滋滋的。至少她想过选择我。
“不会很危险吧?刚到那没多久你就走了,又端把枪进来突突突?不去。”我最后选了一条单调的纯银项链,把它收好装在盒子里。
祁牺揉揉我的头,“乖,没事,就去喝喝酒,吃吃东西,跳跳舞什么的。”
我笑,“我也不会跳舞。”
“嗯……”祁牺坐在我边上,捏捏我的脸,“那就去呀,我教你。”
我昂起下巴做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转着眼珠子,勉为其难地答应道,“那——好吧!”
祁牺笑着抱抱我,“真乖。”
“嘿嘿,我很乖吧。”
“乖。我给你准备条裙子。”她起身要去开电脑。
“祁牺,”我拉住她手,她回过头,嘴角还有残余的笑,“我毕业舞会买过一套很贵的晚礼服,可惜那次没有人请我跳舞,那裙子没派上用场,这次去宴会让我穿那个吧,死贵死贵的,不好好穿出去遛遛我心疼。”
对不起,祁牺,我对你说了谎。
那套晚礼服真的很贵,可我毕业的时候根本没有舞会,裙子是我前几天跟小莉和兰兰去私家定制店定的,预付了三成,再过五天就可以去取了。
“很贵?有多贵?”她在电脑桌边坐下,语气轻飘飘的,她八成在想我这种草根儿嘴里的“死贵”能有多贵,我这种俗人挑中的裙子能有多上得了台面。
如果我是燕思南,她会这样问吗?燕思南有自己的事业,有资产,她是设计师,她可以为任何一场宴席亲手剪裁最适合自己的礼服,可以是绣着梅花的高叉旗袍,可以是衣带飘扬的低胸唐装,不论哪样,都昭示着它们主人的兰心蕙质。
而我……
“反正特别贵,”我学着菜青虫爬叶子的样子扭过去,钻进她怀里,朝她的下巴吹气,“我就穿那个,不然我就不去!”
祁牺捏我鼻子,我挥爪子去挠她,她抓住我手,“什么衣服啊,拿来我看看。”
我沉沉眸子,“现在还看不到,到时候穿给你看。”
祁牺沉默了,我急忙凑上去问她嘴角,“好不好,好不好?到时候你嫌我丑,我就躲到犄角旮旯里,你就看不到啦!”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搂住我背,“一件衣服而已,你想怎么穿就怎么穿,我只是想让你用更好的。”
我心头一哽,默默把头埋进她怀里,她收紧手臂圈住我,我瓮声瓮气道,“祁牺,我有没有说过,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她一怔,痴痴地笑,“你觉得我好闻了?以前一直是我说你闻着舒服吧?”
“嗯……”我鼻子里轻轻吸着气,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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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我去取了裙子,划卡的时候我闭着眼让小莉拉着我手去对的划卡机,另一边兰兰还抱着我手臂,“你就算赖账也没用,裙子都做好了!”
我的心在滴血,虽然我很Low地选的最低价的设计要求,可是五位数的钱说没有就没有了,存了七年的小金库一夕之间灰飞烟灭,命案都还能见血呢,高消费整个就杀人不眨眼!
小莉推我,“嚎个屁啊,宴会上钓个钻石王老五什么都回来了,快滚进去试试,看有什么不对的还能改。”
“……”
进了更衣室,我研究了一会拉链才战战兢兢换衣服,套进去一点理一下裙摆,生怕一用力,欻拉一下给扯破了……(窘,我以前还真扯破过一条裙子,四十八块促销价,呵呵,呵呵呵……)
换好走出去,小莉看我舌头都直了,我白她一眼,“傻啦?”
小莉没鸟我,去拉兰兰,“兰砸你看,仙儿不?”
兰兰咬着食指盯我,头一点,“仙儿!”
“嗤,仙儿你|妹啊!仙姐本来就……仙儿……啊……”
我慢慢转过身,看着试衣镜里的自己,傻了。
这是我吗?
我本就白皙的肌肤被雪白的丝绸裹起,两臂悬着在肩头、肘弯和手腕用孔雀绿猫眼石缀合的白纱,腰间一条纯墨暗纹细佩带,左侧垂下细软的孔雀翎,整个裙摆剪裁成裂云似的不规则状,走路带起风来边如云飞在空,十分飘逸。
“仙儿,你得戴根脚链子。”兰兰过来抱住我的肩。
“哦。”我讷讷点头。
“你那天走之前call我,我给你化妆,就你那化妆技术。”小莉抱着手臂挤兑我。
这下我炸毛了,我技术怎么了,“干嘛啊你这是,不就去次宴会吗?”
小莉怒,“你说你去干嘛?”
我挺胸抬头,“吃饭!”
小莉食指一戳我眉心,“猪!记住,你是去钓钻石王老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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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啥呢?”
“钻石王老五。”
我不假思索道,正专心观察着这个大厅的结构,好像刚才那盆富贵竹旁有楼梯可以上去,不知道肖雪芜是不是在上面,我是跟着祁牺进来的,没有出示肖雪芜专门给我的邀请函,她大概不知道我已经来了,如果她不主动来找我,我要见她可能有点困难…。。
我满脑子想着怎么找肖雪芜的事,根本没注意刚才是谁,跟我说了什么,直到手上一紧被攥得发痛我才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不好,刚才问我的人貌似是祁牺大爷,结果我回了她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