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一觉睡醒,一定是从病床上醒来,闻着消毒水,旁边是哀嚎的章大丞。
睡意逐渐上涌,盛青的脑子里闪过很多画面,他忽的想起来,他一开始的时候,跟祁烬的关系并没有像现在这样僵硬,那是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就变成死对头了呢……
不过这些好像都不重要了。
他要醒了。
事实上,他也真的醒了。
次日的清晨,盛青茫然无辜的盯着自家天花板。
“嗯,我记得这个天花板,是盛先生从国外进的,一米十几万。”
黑发少年躺在床上,大字敞开,脑袋往旁边一歪,又准确无误的看到了自己床头洞洞墙上挂着的许多仿真玩具枪。
漆黑的质感,1:1还原,重量与质量并存。
年轻的盛青除了叛逆,就对这些有点兴趣,所以床头挂了许多,其中几个ak48,还是闻小姐跟盛先生去国外度蜜月,半路想起自家儿子了,才舍得去定制的。
声音麻木:“哦,我记得,这个玩具枪也是几万块。”
盛青脑袋再从左边歪到右边,入目青花瓷的花瓶里插着几朵花。
嗓音逐渐失去力气:“啊,这破瓶子多少钱来着?记不清了。”
破产后被迫打工无数年的盛少爷,此时躺在自己金贵的屋子里,颇有一种穷人看着暴发户的感觉。
但是这是重点吗?!
“我一定是做梦还没醒。”
盛青睁着眼睛,旋即狠狠点了点头,似是在努力说服自己,自己只是在做梦。
而不是真的回归中学时代重新来一遍人生啊!
躺在床上的少年高高举起右手,然后——
“啪!”的一下,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脑袋被自己扇歪。
半边脸瞬间红了。
不愿意相信真相的少年面容扭曲:“是的,我一点都不疼。”
蓦的,盛青房间的门被打开,闻小姐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刷一下把盛青屋子里的窗帘拉开,“宝贝青青,你该去上学了。”紧接着瞅见盛青脸上鲜红的一巴掌,“呀,儿砸,你脸怎么创肿了?!”
盛青:“……”
别闹。
他心慌。
他为什么还在这?
难道他挖祁烬坟的时候,脚底打滑那一下,是真把自己砸死了?!砸祁烬墓碑上砸死了?!
真应了章大丞的鹅嘴,我他妈给祁烬殉情了?!
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进了教室也没散。
高三一班里,离盛青最近的马鸿辰最能感受到盛大佬的不在状态,只要是能发呆的时候,一定是在发呆,还必须是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发呆的时候,就拿着笔在纸上写来写去,马鸿辰又瞅了一眼,这下子写的不是祁烬了,而是满页的阿弥陀佛如来佛祖。
马鸿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