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颂有点心软了。
凌嘉树乘胜追击,继续问道:“想吃什么?虾蟹粥,小馄饨,还是其他的?”
他一边说一边又靠近了一点,近在咫尺地注视乔颂的眼睛,哄着说:“只要你说,什么都给你买。”
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近,不仅视线交缠在一起,就连彼此的呼吸都融在了一处。
乔颂安静地望着凌嘉树,恍然从那双深黑如墨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岌岌可危的边界感。
他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
理智上知道应该远离,可感性上却又贪恋那种难言的温暖。
他在和凌嘉树对峙的同时,似乎也在和自己的内心对峙。
良久,乔颂认输了。
他觉得今晚大概是想不出个所以然了,索性放弃思考,顺着凌嘉树的意思,简简单单地回答:“这次想吃阳春面。”
凌嘉树纵容地说了声“好”,和乔颂拉开距离的同时,抬手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
乔颂从来没被任何男生摸过头发,一时愣在了原地。
或许有些不合时宜,但此刻他突然想起夏喆说过的那句话——
你确定他是直男吗?
乔颂按照医生的叮嘱好好修养了几天。
感冒痊愈之后,他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节奏,该练琴练琴,该回课回课。
柴可夫斯基的《船歌》他已经可以很熟练地弹下来。
回课时,波诺切娃虽然提出了很多改进建议,但总体来说对于乔颂的表现仍然十分满意。
生病初愈的情况下,能够以纯熟的技巧和恰到好处的力度,将这首曲子演绎得完整而充沛、又不失温柔,属实难得。
乔颂也为自己的提升而高兴,一整天心情都还算不错。
可惜这种好心情只持续到傍晚时分。
下午练完琴从艺术中心出来,乔颂打算一个人去学校外面吃饭。
不得不承认,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论坛热帖,或多或少还是影响了他的情绪。
虽然当时他没能扛住凌嘉树的靠近,但乔颂心里却很清楚,他们之间不该走得更近,所以,是时候和凌嘉树保持一定的距离了。
最近乔颂一直有意躲着凌嘉树,吃饭能不一起就不一起,宿舍也是能晚一会儿回去就晚一会儿回去。
他不知道凌嘉树对此是什么感受,至少他自己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不用随时随地担心两人的照片被拍下来发到论坛上,不用担心遭人非议,也不用时刻留意凌嘉树的情绪。
但他忽略了一种可能——
一旦摆脱了凌嘉树单独行动,就可能有其他的麻烦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