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能说沉默,是冷淡到一句话都懒得开口。
“你说……一个天道怎么会这么容易对凡人动心?”一边打量着街上的诡异,沈在心一边在心里说道。
152:【要是别人我肯定嘲笑他异想天开,可是宿主,你竟也有放下养狗乐趣的一天?】
“一个连灵魂都没有的东西,有什么好养的?”沈在心嗤笑一声,漫不经心的视线在瞥到街上一晃而过的青色身影时微顿,继而唇角饶有兴致地勾起,“有趣的灵魂,才有调教的价值。”
【还有……那个恢复记忆和重置世界是怎么回事?】
“哦。”
152:【……】它就知道他又会不耐烦!
如同猫逗老鼠般,沈在心并未刻意收敛自己的气息,一路追着青色的身影来到无人的街巷,刚刚转过弯,整个人便被突如其来的人影压在墙上,扣在他脖颈间的手温热而粗粝,隐隐有用力收紧之势。
他云淡风轻地掀起眼帘瞅了一眼青年,淡淡道:“狗东西,你是要以下犯上吗?”
实则青年在看见这双绝不会认错的眼睛时便松开了手,他怔怔地盯着人瞧,像是有些不可置信,又像是生怕一眨眼身前的人便不见了。
“沈在心?”青年的语气有些迟疑,他反复描摹着这张魂牵梦萦的脸,最终竟痴痴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无视掉青年泛红的眼眶,沈在心懒懒将手搭在对方的肩上,待察觉到青年已至渡劫期的修为,他不禁扬了扬眉:“你这是练了什么心法,不过几日不见,竟已是渡劫?”
就算是男主也不带这般夸张的吧?
谢临风沉默了下来,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忍着心间酸涩道:“自你魂消道陨的消息从无念海传来到如今,已是五百年。”
听闻此言,沈在心方才开始认真打量眼前人,明明修为已是渡劫,可一张俊脸难掩憔悴,就像是日日夜夜为心魔所困。
上次见时,谢临风眉眼间还夹杂着从少年到青年过渡的青涩桀骜,如今眉宇一片沉稳淡然之色,一袭青色华服更是昭示身份不凡。
他轻笑了声,还未说些什么,一道语气不善的低沉嗓音便从头顶小巷旁的屋檐上传来:“谢临风你搞什么?约好这个时辰商量讨伐大计,结果你在这里和人卿卿我我?”
沈在心掠过身前人的头顶逆着光朝上望去,男人一袭劲装黑袍,双手抱胸站在屋檐上,曾经潇洒落拓的眉眼好似被墨色浸染过,带着挥不去的阴郁。
仙君饲犬法则(30)
好似察觉到沈在心的目光,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猛地朝他射来,却在即将看到他面容那一瞬被谢临风高大的身形挡住。
那一抹熟悉的红让男人不由得想到什么,眼眸骤然愣住了一瞬,但很快被愈发浓郁的阴鸷重新覆盖,只听他嗤笑道:“怎么,你已经饥不择食到找替身了?”
五百年来无数次希望燃起又破灭,他再也不敢奢望那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恶意揣测是谢临风想人想出了癔症,连替身这种恶心人的手段都不惜用上。
瞧着谢临风置若罔闻,竟还温柔又仔细地给那个替身戴上帷帽,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若真是那人,此刻应是光明正大嘲弄自己一番才是,怎么会顺从沉默地任由旁人挡在身前?
如此想着,男人心中翻涌的杀意再难压抑,他决不允许谢临风找一个替身来侮辱那个人!
指尖灵力化作无数利刃朝着下方破空而去。
“萧放,你做什么!”谢临风来不及回身反击,只得搂住那人的腰足尖发力跃上房檐。
掌中的腰虽纤细,却并非女子那般柔软,好似拥有着坚韧不拔的力度,任何力量都不能使其摧折。
那人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如玉的手温顺的攀上他的脖颈,与初见之时的剑拔弩张截然相反,瞬间将谢临风胸膛间的怒气与积攒了几百年的不甘尽数抚平。
他甚至不禁想,沈在心不去找旁人,偏偏来找自己,是不是能够说明自己在那人眼中是不同的?是不是那人也曾对五百年前那三日纵情的欢好念念不忘?
谢临风早已探清朝炎仙君是何等人物,也自知有多少男人与仙君暧昧不清,甚至眼前这个满眼阴郁的萧放就曾是仙君的裙下臣。
可此刻那人依赖般靠在自己怀中,便足以让他抛下一切理智,只要那个人愿意,谢临风可以去做任何事。
“难怪沈在心当初连名字都不愿意告知于你,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萧放冷嗤一声,目光鄙夷地扫过紧紧贴在一起的人,他看着那个替身如此安静地靠在谢临风怀中,看着那与仙君如出一辙的雪白手臂勾住谢临风的脖子,心中莫名浮起一阵烦躁。
烦躁得他想杀人。
被对方的诛心之言触动逆鳞,谢临风双眸骤然阴沉了下来,就在他准备冷言回击之时,那人冰凉的指尖蓦地掐住他的耳尖,下一瞬毫不留情的刺痛从耳尖传至大脑,当即令他冷静下来。
他的情绪与他的心别无二致,是最听话的傀儡,任由那人玩弄掌控。
“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做什么。”谢临风回望萧放,冰冷的眼眸带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得意,说完这一句便紧紧牵着那人的手转身离去。
可心中却由于那人方才的阻止泛起酸楚,不让他言语回击,难道沈在心还对那个男人旧情未散?
“呵。”萧放冷笑,还想再说什么,被谢临风牵着手的‘替身’帷帽微动,好似回过头透过黑色纱帘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