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想去求求老师让我把最后一题补完,结果她骂了我一顿,好难过,秦雯又没等我,你再陪我走走,今天也送我回宿舍好不好?”
我看着在场围观的同学,想解释些什么,又不知该怎么说。
我苦笑着,撇开她的手,冲出教室跑下楼去,只听身后她大叫着我的名字喊着,等等我嘛!
我犹豫了,停下脚步,回头面无表情的看见她,她这次死死拉住了我的手,然后捂嘴笑着,“别那么呆的表情嘛,这样子,好傻。”
“凯哥,我们先…先走啦,那啥,你和嫂夫人好好聊啊,好好聊…”
“喂,别瞎说…”
我看见那几个同学的一脸坏笑心里就已然明白,今晚,注定不太平。
看热闹不嫌事大,事不大,就闹大,看客心态,历来如此,求个刺激。
谁让我竟然和庄烨是一个宿舍的呢,哎,算了,都如此了,即来之则安之。
“哼,叫你不等我就先跑,都几次啦”
“疼!”
她重重的掐了我的手臂。
真的是越来越熟练,下手越来越重了。
我是个课上内容枯燥就容易睡着的人,特别是数学课,刚认识那会,她发现了这件事,给我尝试过含话梅,以酸提神,没什么效果,又试着悄悄掐我的手指,疼痛疗法果然是瞬间清醒。于是自那以后,几乎每天,我的手掌总有块红印,可后来,我似乎是习惯了,抗疼痛能力加强了,一般的疼痛感已叫不醒我了,而她就越来越重的下手,算是也练就了她的手法。
耳边,她的声音叽叽喳喳,我好像没听出什么悲伤气息。
回宿舍的楼梯上,“诶,一会,小心点”
“啊?”,我想拉住那个好心的同学问清状况,可他匆匆走过,“喂,你说清楚啊?”
宿舍里,他在磨刀。
那柄藏在鞋柜后面,一年前秋游欢乐谷时花了两百多块买的钢制长砍刀。
我看见我的床位,侧面床板上三个很大的窟窿,大概他凿了许久,挥舞长刀的发泄。
他一见我,立马冲上前来,拽住我,扯住我的衣领,撞向墙角,将刀立于我头顶,叫嚣,威胁,怒吼,“离她远点!”
“你,敢吗?”我瞥了一眼他的钢刀,冷笑着。
真的,别人怕他那街头痞子样,我是真瞧不起。
“敢吗,试试?”我瞪大了双眼,盯着他看,握紧了拳头。说完全不怕,是假的,如果逼急了,一刀砍来,必然见血。但14岁的少年人,年少轻狂也是遮不住口中言语服软的。
“如果闹大了,宿管,老师知道了这刀,你准备怎么办?我们宿舍怎么办?”
钢制长刀,绝对的违禁品,他当时为在所谓小弟们面前炫耀,为向漂亮女孩展现财力而冲动买下,之后既不敢带回家,又不舍扔弃,藏在鞋柜后,有一年多了。
他放下了刀,在空中挥舞了一阵,嗷嗷乱叫,“宿管来啦!”
他急急忙忙收起刀,继续藏在鞋柜后。
那柄刀,直至毕业,依旧在那。
那天之后,没人敢提那个夜晚,要不是我床板上真的有三个大窟窿,如梦一场,我都疑惑,自己当年竟也是个不惜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