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直在房子前坐到天亮,看着温乔的家变成废墟,火焰一点点变小,村里也传来鸡鸣狗叫以及村民起床做饭的声音。
“啊——哪个杀千刀的偷我家的银子!”
一声尖叫声响起,村民们听到别人家的银子被偷,也纷纷检查起自家的情况,随后木家村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愤怒的吼声。
“啊——我家的银子也丢了!”
“偷银子的王八蛋!我日你祖宗!”
“哪个王八犊子偷老娘的银子?别让老娘逮到你,否则老娘非打死你不可!”
“啊——我家的牛被偷了!”
“快起来!都赶紧起来!睡个屁呀,咱家的东西都被偷光了!都赶紧麻溜地从床上滚起来!”
“……”
“……”
木西和温乔坐在地上,平静地听着村民们的叫骂声。
不管家里昨夜有没有遭贼的村民都纷纷从家里走出来,询问邻居家里有没有遭窃,嚷嚷着要报官,自然地也有人循着浓重的烟火气一路搜索看到温乔已经变成废墟的家和灰头土脸坐在地上的木西和温乔。
一炷香的时间,村里人全都集中在晒粮场上,大家都义愤填膺地骂着昨天夜里的小偷,更有人当场绷不住情绪在众人面前嚎啕大哭。
村长家里昨夜也遭了贼,幸亏刘芳平日里不喜欢把钱全都藏在一个地方,这次他们家丢的钱相比较作为大头的五百两银子相比只是小头,村长家里一共丢了四十二两九贯八百六十二文,其中也包括两人往镇上酒楼送家禽攒下来的四两八贯一十五文。
不仅如此,村长家里还丢了一辆牛车,连牛带车全被偷走了。
村民们叫嚷着要报官,要让县太爷把贼人碎尸万段。
木文作为村长安抚好村民们的情绪,派人去衙门报案,他则将各家丢失的财产详细记录下来。
温乔家里没有丢银子,可是家产全在昨夜毁之一炬,只剩下四亩地和温乔埋在厨房墙角处的二两银子。
木家村一百三十六户人家,昨夜有二十九户人家遭贼,这二十九户均是家中条件好的人家,丢失银子数目高达三百五十两,总计丢失三百八十三两五贯九百六十一文。
经历贼人入室盗窃一事,大家才发现原来他们村有这么多有钱人。
丢失数目如此巨大,入室盗窃,甚至放火焚屋试图杀人,情节如此恶劣,县太爷派出五十名捕快和一名仵作调查此事。
捕快们很快便调查清楚,昨夜是有人故意在木家村日常饮水的小河里下了足量的迷药。
木家村的村民都习惯在傍晚之前去小河里挑傍晚和明日做饭洗漱要用的水,贼人便是抓住这一点,提前在小河里下迷药,使得昨夜村民们都昏迷不醒,不能察觉到有宵小偷东西。
由此可见,昨夜入室行窃的贼人肯定十分熟悉村民们的日常作息,更有甚者,入室行窃的贼人说不定就是木家村的村民。
捕快们有关贼人猜测的言论一出,村民们都很震惊,纷纷猜测起小偷的身份,更有人攀咬起平日里和自己不对付的人,场面一顿陷入混乱,直到前来找温有财一家要钱的人找来,村民们才知道贼人的身份。
“你说什么?温有财他们跑了,家里就只剩下两个老人和一个残废?!”
大家都很震惊,温有财把家里的六亩地全卖了换得银子用来还债,村里人都没有把昨夜的事情怀疑到温有财一家的头上。
在他们看来,大家一个村住了几十年,彼此沾亲带故,温有财一家就算是为了今后在木家村过日子也不会干出偷东西的蠢事,除非温家人想被赶出木家村。更何况,温有财把家里的六亩地全都卖掉了,卖地得来的钱也足够还欠镇上酒楼的银子,温家更没有理由趁机把村民们迷昏入室偷东西。
经过捕快们的逼问,老温李氏和温老爹很快便说出温有财和温发的罪状——温有财和温发提前一天从镇上买回迷药撒到河里,趁村里人昏迷之际,昨天夜里翻围墙入室行窃,更是一把火烧了温乔的家,然后带着银子和偷来的牛车离开了木家村。
说到最后,老两口忍不住破口大骂,他们两个从小就偏爱大儿子温有财,本以为大儿子孝顺,他们两个人跟着大儿子一起生活会有一个舒服的晚年,结果,到头来大儿子带着媳妇和子女跑了,丢下他们老两口和一个残废儿子。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他们当初就应该在大儿子刚生下来就把他掐死,好好对待小儿子一家,现在也不至于和小儿子唯一的小哥儿断了亲,落得如今孤苦无依的下场。
事实摆在他们面前,村民们看着眼前被人砸烂还没来得修缮的院子和院子里坐着的温家两个老人以及温达一个废人,不得不接受温有财夫妇带着他们的大儿子和小女儿,带着卖地和偷盗得来的银子,抛下老父老母以及小儿子远走他乡的事实。
“温有财和温发这两个王八羔子,居然是他们父子俩偷走了我家的银子!等把他们抓回来,我一定要把他们押送到衙门,让县太爷将他们一家剁碎喂狗!”
“我就说温有财一家看着不像好人,现在果然做出这样的丑事!”
“咱们去把他们抓回来,活剐他们一家!”
“……”
木西看着眼前情绪激动的村民只觉得讽刺,他们现在哪有前几日顾忌木家村名声不让送官的深明大义。
第33章
“自古以来从来都是父债子偿,从来没有听过子债父偿、母偿的。温有才的儿子就在你们面前,你们把他抓走吧,想怎么处置他都行,反正我们两个老的是没钱还给你们。”
村里人和镇上酒楼的人让温家人赔银子,老温李氏直接把温达丢出来随后关上大门,任由外面的人怎么叫骂都不开门。
外面的人见温家人如此不要脸十分气愤,但他们又不能拿温达这个废人怎么样,只能气冲冲地来,气冲冲地离开。
温家老两口更不要脸的骚操作还在后面。
温乔好端端一个房子不仅被温有财一把火烧了,而且还没地方找人赔偿。县太爷虽然说他会让捕快们在全县张贴告示通缉温有财一家四口,但温乔今后的住处和村民们的损失却无法立即得到解决。
宝哥儿提出让温乔搬去他家和他一起住,就在温乔刚在宝哥儿和木西的陪同下去镇上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回来的路上,老温李氏夫妻俩坐在宝哥儿家里口不愿意起身,哭喊着让温乔每月掏一两银子给他们两个人养老。
“温老婆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温哥早就和你们断了亲,你们两个老不死的算他哪门子的爷爷奶奶,凭什么让他给你们养老送终?自古以来除了家里只有独哥儿的人家需要赡养父母,我老婆子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要让哥儿给爷爷奶奶养老送终的说法,更不要说你们两个老不死的早就和温哥儿断了亲。”宝哥儿的奶奶听到老温李氏在外哭嚎,抄起家里的扫帚便气冲冲地走出来往两人身上砸,许爷爷跟在身后出来帮忙。
老温李氏夫妻俩一边躲避着砸来的扫帚,一边哭喊诸如温哥儿不孝顺,迟早遭报应的话,引得村民纷纷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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