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旦能觉察出,在年后的不久,他们应该是有什么行动,因为过了初一,这些师兄弟们就整日聚在一起,关严了门在商量和准备着什么。
初五送完年以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各个院子也都自己开火做饭了,不再聚在一起吃,一下子冷清了不少。
正月十五那天,早上煮了元宵,下午又在一起吃了一餐。
傍晚时,雪冥过来,把小旦抱走了,说晚上和她睡。
莲旦有些尴尬,都不怎么敢看她。
天黑以后,莲旦洗了澡,擦干头发,喝了些水,就倚靠在床头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阵,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莲旦倏地坐直了身体,继而应声道:“请进。”
身形修长的年轻男人推开门,进入了屋内。
他披着外袍,半湿的长发也披散着,显然也是刚刚沐浴过。
陈霜宁走到了床边,坐在了床沿。
两个人一时间都没说话。
直到陈霜宁抬起手来,要用手里的布条遮住莲旦的双眼。
莲旦一下子握住了他手腕,陈霜宁动作一顿。
莲旦说:“我……那天是我,我在门外,看见你的样子了,你……你可以不用这个。”
陈霜宁的眸色微变,看了他一阵,却还是挣脱了莲旦的手,将布条覆在了他眼睛上,轻轻在脑后打了个结。
莲旦咬着嘴唇,被扶着仰面躺到了床上。
他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脱掉衣衫的声音,并不知道,在他躺下后,陈霜宁犹豫了一瞬后,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扔到了旁边桌上。
身上有些冷意,但很快又热得冒了汗。
莲旦已经习惯了这事,不像当初那样辛苦,不大会儿,汗水便浸透了蒙眼的布条。
年轻男人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很近,莲旦头晕晕的在心里想,如果对方想亲他,这次,他也许不会拒绝了。
可对方一直没有。
蒙眼的布条松了脱落时,两人都是一僵。
莲旦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刚刚看清沉浸在情绪里,近在咫尺的一张惊魂动魄的美丽脸庞,就被一只手遮住了双眼。
布条被单手解开,莲旦感觉到对方要给他绑回去,他握住对方那只手,沉默而坚决地拒绝了。
年轻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那之后,他捂着莲旦的眼,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才继续。
莲旦把脸埋进枕头,感觉到在最后关头,陈霜宁的动作不像以往那般温柔,而是又重又狠。
最后一刻,他隐约听见,对方在他耳边,用沙哑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像一种寄托,像一种解脱。
他们初遇时,陈霜宁才十八岁,莲旦想,他年纪那么小,却已经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
莲旦仰着头,心里隐隐地抽痛着。
……
第二天,莲旦再醒来时,已经快中午了,他实在躺不住,吃了午饭,就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