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欣的指腹,一道道指甲印,越来越深。
“落水醒来,我知晓父亲对妗儿的责罚,也知道其中有你的手笔。”
“我想跟你们解释,又害怕跟你们解释。”
“我害怕得到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我一步错,步步错……”
“可我没想到,没想到几年后,她的身体,伤痕累累……”
“我没想到她会遇到后面的事儿,我更没想到,她会死!”
“我们的感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一场欺骗。”
“……裴珩哥哥……”
“我曾经无数次害怕,害怕你会现……”
“当我得知,南妗被逃婚,死在两军阵前,我彻底错了……”
南欣蒙上眼,破碎止不住从指缝溢出。
“南妗,再也回不来……”
“是我让你失去爱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事到如今,这三个字最为苍白。
南欣还是疯魔一般重复。
裴珩不知道自己怎么迈出南欣的院子,怎么离开的南家。
“公子,您有一封信。”
属下匆匆跑来,脸上是疾跑留下的潮气。
崭新的信封,火漆封口处有一朵描边的梅花,跟手中十三封信上的梅花,一模一样。
红梅慢慢相融,十分契合。
盛开的红梅,渐渐飘忽化作一张明艳带笑的脸。
“言小友,许多年没给你写信,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那年花灯节之前,我答应给你写信,我写了满满的五张,给你送出去,里面还有一支花笺,是我亲手做的哦。”
“可是我一直没收到你的回信,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之后一年,我还是按照我们的约定,每个月给你写一封信,都没得到你的回信。”
“言小友啊,你到底生什么事儿了?”
“你是不是出远门,四处游历了?”
“我记得你曾在心中说过,你喜欢游历,喜欢去看江河山川,四季更迭……”
“我也喜欢,这几年我也出远门了呢,可惜我们没有遇见。”
“也许已经遇见了,我们都认不出必此罢了。”
“言小友,我不知道这封信,是不是如那一年的十二封信一样,一旦送出,便了无音讯。”
“但我还是想给你写,给你写最后一封信。”
“言小友,你没看错,这是我给你写的最后一封信。”
“我要再次出远门了,无目标,无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