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也获得了我的芒果干,两个大学生给的小袋坚果。
大哥双手合十,满脸热情地小声道,“谢谢嗷,谢谢。”
工程师掏了掏兜,抽出一盒烟,问他,“一会到站抽两根?”
大哥摆摆手,“不抽了,自从我媳妇怀孕,我现在烟酒都戒了,不然闻着就吐。包括吃东西,你们送的我都吃了,嘿嘿,我媳妇只能吃自己家做的,不然也有反应。”
工程师听完,把烟揣了回去。
他媳妇躺在床上,大哥轻轻给她捋着肚子,她脑袋上戴着耳机。
“听音乐能缓解焦虑?”工程师好奇道。
“嗐,咱也不懂。就是我看那个网上短视频都这么说,然后我还问了大夫,也说管点用。”
工程师点点头,吸溜了一口面,还不忘随时瞄两眼手机。
“哎?大兄弟你几几年的?”
工程师简短回答道,“91的。”
“哎呀,那你年轻啊,你得管我叫哥了。”
“你是?”
大哥激动一拍大腿,“我87的么,属兔,你91的我算算啊,是不属马。”
工程师刚咽下一口面条,正要说话,大哥一伸手。
“哎?不对,等会嗷,辰龙巳蛇午马未羊,你属羊,对,你91的比我老弟小一年么。”
然后两人就从恋爱聊到婚姻和家庭,从小孩聊到以后养老,从国家大事聊到历史传闻,最后的落点在北京生活和东北出马仙上。
男人的话题真是无所不包啊,我迷糊地听着,不知不觉沉沉入睡了。
第二天中午,我下了火车,打了个车回家。
当天就是除夕,忙忙碌碌的过了一天两天。
见了奶奶爷爷,见了姥姥姥爷,又见了七大姑八大姨,从初四开始又要安排和朋友同学见面吃饭,聊聊去年一年工作如何、生活怎样。
初五晚上,我和初中的老朋友分别。
小县城和北京截然不同,夜晚很安静,有时候小区门口会有支起来的烧烤摊,一个烧炭的炉子、一个戴着白色围裙沾点油污的老板,有时候妻子还在边上穿串,小孩在一旁临时支起来的桌子上写作业,饿了跑到烟熏火燎的炉子边上张张嘴,就能得到一串烤好的肉皮。
我踏着枯枝,顶着疏落的星子回去。
这种难得的静谧,说不上多爱,就是享受。
我从小享受到大,但上了北京后,这点享受也慢慢磨没了。
这么多的从小县城出来的朋友同学,有的学习好,有的学习不好,有的有理想,有的混日子,最终都要向生活弯一弯膝盖,养家糊口。
昨天的童稚和今天的成熟在一线之间,大人的世界,很无趣。
……
晚上我和林凌唠嗑,问她近况。
那天从周至深家离开以后,在路边,恋恋不舍的,连说了好几声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