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能给高门子弟当贴身丫环,模样定然是不差的。况且这两个丫环又有双月的美名便更是出挑了。周樱樱看着那皮笑肉不笑的金嬷嬷,心里只觉得不公平。韩光霁前有双月后有四春,就说是美婢环绕也不为过。可是这闻风斋内,除却一个随风,就没有哪个养眼的小厮……唉。
这时金嬷嬷领着双月过来,见周樱樱脸上微带愁意,心中暗笑:不过送两个美貌丫环就发愁了,这三奶奶果然不顶事。
“回三奶奶,这是月婵和月桂。原是贴身侍候三爷的。因就在郊外的庄子上待着,离得侯府近,便先把她们送回来了。”
周樱樱嗯了一声,双月便朝她行了个万福。她趁此打量了一番,见月婵眼下带痣,妩媚风流。而月桂则是个圆脸盘,看着温柔可亲。周樱樱看后,心中又叹了一声:韩光霁真是好艳福呀!春深秀丽,春浓娇俏,月婵妩媚,月桂温柔——按理说只要他乐意,这些个千娇百媚,燕瘦环肥,他都尽可以收入房中……不过眼下他若真敢?哼,自己便教他的腰一辈子都好不了。
想至此,周樱樱又敛了神色,与金嬷嬷道:“三爷正惦记着这事呢,这回有劳金嬷嬷了。”说着便叫四春同双月厮认一番,又分别赏了双月一枝银簪,给了金嬷嬷些辛苦钱。
金嬷嬷还以为周樱樱眼皮子浅,不会做事。谁知这回不止赏了她,竟连同那两个美婢都赏了,倒是有些意外。
周樱樱见此,暗忖:自己要是连两个丫环都处理不好,以后怎幺把这金嬷嬷赶走?怎幺同许姨太太争这闻风斋的主事权?
因今日要学的事已了,又认了双月,周樱樱便把领了赏钱的金嬷嬷打发了——心里还默默记着,这些银子打赏都要从公帐里出!
待外人走了,周樱樱才同双月道:“三爷虽然在外两年,但心里还是惦记着院里那些旧人的。不止你们,其他人也会陆续接回来。”双月及四春本就是当通房﹑妾侍的人选。周樱樱这般说,便是想让双月知道把她们接回来可不是个例,以免她们多想了别的。果然她话才说完,月婵脸上便显出些松快,月桂倒是沉稳,依旧是不喜不怒的。
周樱樱想了想,又拿了那花名册来看,上头记着双月是七岁入府的,今年已经二十有一,比韩光霁还大着两岁。周樱樱也约莫知道,在这个时代适婚年龄是十五至十八岁。像她这般及笄了就嫁人的算是有些早,但最晚也就拖个两三年。也难怪韩光霁当初要她安排把双月配人了。
因这事是韩光霁亲自交代的,周樱樱也不同她们拐弯抹角,说道:“你们回来前三爷已交代过,因念着从前的主仆情谊,要给你们备一份体面的嫁妆再配人,”她说着,顿了顿,见月婵果然是喜形于色,同时又有几分紧张,便道,“只是我也不爱乱点那鸳鸯谱……你们要是有合心意的,尽管说了。我与三爷能安排的,定然给你们安排上。”
月婵听了周樱樱这番话果然欢喜,犹豫了一阵便与她道:“回三奶奶,奴﹑奴婢……确实有合心意的。”
周樱樱听后心中一喜,有合心意的最好,教她省心,“是哪户人家的?”
这时月婵垂了眼,略显羞涩,回道:“是庄子上那家庄头的二儿子。”
周樱樱自然不认识什幺庄头的儿子,不过事关一个女子终身,还是慎重些好,便点头道:“这事我回了三爷,教人把那户人家打探一番,只要是合宜的,便订个好日子把事情安排上。”
月婵听了这话一时喜不自胜,连忙又向周樱樱行了个大礼。
周樱樱摆了摆手,问月桂:“月桂姑娘可有中意的?”说罢,想着她瞧着稳重些,又道,“屋里俱是姊姊妹妹,月桂姑娘倒是不必拘谨。”
这月桂听后忽地朝周樱樱拜了拜,回道:“奴婢自幼进府便得侯夫人照拂,奴婢愿意侍候三爷和三奶奶一辈子。”
来了来了。不省心的来了——周樱樱知道丫环这种职业是有很严苛的年龄限制的。到了年岁的丫环要不是早早被爷们收了房,要不就是配人出嫁,再不济便是被转手发卖。总言之,丫环并不是个终身职业。
再说,那一心向佛的侯夫人连亲生儿子都不大顾得上了,能对一个丫环有多少照拂?周樱樱一听便知,这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周樱樱想了想,笑道:“这多大的事呢?起来说话吧。”说着便使了个眼色,让春深把人扶起。
“这事是三爷交代下来的,却也没说要你明日就嫁人。你若是眼下没有合意的,再看看就是。”
周樱樱说罢,再看向双月,见月桂咬着唇一脸隐忍,而那月婵却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似的——其实周樱樱听了月桂的话也明白几分,她哪里是没合意的,怕合意的便是韩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