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迟把她从操场一路抱到了医务室。
只是在心里说这句话,云夏就感到脸上一阵热,耳朵像被热气蒸得发烫。
可医务室开的空调是制冷23度,怎么也不会热。
瓶子里的葡萄糖水在一点一点减少,最后吸管再吸不到任何东西时,云夏张开唇,低头正要找垃圾桶丢瓶子,一只手就伸了过来。
“给我。”
好像是他平时淡淡的语气,又好像有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或许是自己的心跳太乱,连五感都被带偏。
云夏把手中的瓶子递出去,说了声:“谢谢。”
在瓶子交接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可能是因为她晕倒,所以他才这样,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晕倒,他都会这样做。
她这样说,试图让自己不要多想,可这个理由实在太过正确,既合乎逻辑,也合乎冬迟的性格,让她一瞬间怦然心动的心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失温。
是啊。
换做其他人,他也会这样做。
‘啪啦’一声,葡萄糖水的瓶子被扔进垃圾桶,医务室再次安静下来,云夏没有动作,就那么坐在床上,失着神。
冬迟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看这样子以为她是身体还很不舒服,正要开口让她躺下,医务室的门就被推开,郝万才火急火燎地走了进来。
“啷个回事,咋个就昏了?”
郝万才急得方言都彪了出来,看到云夏还完好无损地在床上坐着,才勉强松了口气:“咋样?快躺一会儿,医生怎么说?”
云夏躺下来,说了一句没事,里面孙医生也走出来,说:“就是低血糖,大量运动会消耗体内的糖分,补充不及时就会晕厥,加上他们高三长久不运动,突然一下跑这么久一下失力,休息一会儿就好。”
郝万才听到这眉头还是皱的,又转向云夏说:“坚持不下去就不跑了呗,还跑啥啊,这就一个运动会,重在参与……”
孙医生看郝老师这是又要唠叨下去的态势,正想着怎么帮云夏躲过,一个人的声音就插了进来。
“学校天天搞高三教育不是都在说什么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学这种话吗,给学生pua、洗脑生命不是最重要的,这应该怪谁?”
郝万才一听这声音,看过去才发现冬迟还在这,听到这话本想发作,又想到还多亏这小子把云夏送到医务室,改口道:“无论何时生命都是第一位的,何况这不是运动会比赛吗。”
郝万才说完就转向云夏,又问:“现在怎么样,要不要请假?今晚你先回家休息休息,今天晚自习就讲上一次的卷子,你明天再来找我补听就是。”
云夏摇了摇头,为了让自己的话可信,还专门大着声音,“我没事,休息一下就行了。”
她现在确实意识很清晰,也就是腿还是麻的。
郝万才听她这么说也就作罢,手机又在这个时候来了电话,他手在屏幕上一滑,走了一旁。
“没事没事,在医务室了。”
“嗯,晓得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