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改制,李牧确实有这个打算,玄铁营在他手中,羽林卫只听他差遣,如今禁军好不容易收了回来,自然不愿意放手。他不由多看了两眼李长泽,眼神微暗:”太子今天说的话颇有道理,最近长进不小。”
李长泽被皇帝一夸,立刻扬起笑来:“多谢父皇夸奖,这也不全是儿臣的功劳,明皇叔前几日和儿臣闲聊提起此事,这个主意是他出的。”
“难怪,原来是他。”李牧道。
暴雨
沈木溪将针包卷好收回随身挎着的布包中:“不遵医嘱,让你每次睡觉前把贴了药的绷带缠在关节处你怎么做的,答应的好好的照着做了几次?”她一脸不爽,“有种疼别来找我啊。”
贺景泠嘴唇有些发白,脸上神色还算轻松:“天儿太热,缠着睡不着。”
“嫌热?”沈木溪道,“现在嫌热,行啊,不缠就是,等天儿一冷疼死你算了。”
贺景泠说:“我疼死了你沈大神医的招牌不就砸了,冷姨可不会答应。”
沈木溪哼了一声懒得再说话,扔下瓶药说:“这东西别多吃,疼的受不了就叫我。”
贺景泠拿过瓶子笑道:“谢了。”
沈木溪说:“你真没必要自己去接老夫人,狄青和祝安他们去还不够吗?你干嘛折腾。”
贺景泠正要说话何升突然行色匆匆进来道:“景弟,府上来人了。”
贺景泠在祝安的搀扶下站起来:“是宫里人?”
何升点了点头,贺景泠早有心里准备:“来人是谁何大哥可知道?”
何升:“年纪很轻,但随身几个太监对他很是恭敬,姓任,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任元生。”
还真是他。
贺景泠淡淡颔首:“走吧,去看看。”
厅堂之上任元生坐姿板正,身着蓝色瑞兽服,身材瘦弱,举止中透露着故作老道的斯文。
是个比祝安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就是他,如今跟在大哥身边。贺景泠在打量着任元生的同时任元生也打量着他,心中不屑,一个男人长成这副样子,难怪外面流言蜚语不断,他怎么就是师父的亲弟弟。
何升谦逊地拱手:“不知几位公公光临寒舍有何要事,还请明示。”
任元生放下手中的茶盏,拿手帕擦了擦嘴,慢悠悠掀开眼皮看着他们二人,问:“那个是贺景泠?”
他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谁是贺景泠,不过还是要专门问一问。
贺景泠恰到好处地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道:“草民正是。”
任元生姿态高高在上,带着施恩的语气说:“珍妃娘娘在宫中思念家人,陛下体桖娘娘,于明日召贺景泠在相聚片刻,以解娘娘思亲之情。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明天这个时候宫里会派人来接你的。”
何升:“劳烦公公特意跑一趟。”他走到任元生面前,从怀里摸出一袋金子塞给他,“小小心意,请几位公公喝茶。”
任元生接过钱袋掂了惦,似笑非笑道:“何府果然财大气粗,只是咱家领的是皇命,办的是娘娘的差事,东西可不敢要。”他说完直接把钱袋丢回何升手中。笑意冷下来,“贺公子可要好好准备,我们走。”
不收财物,那就是不愿意行方便了。几人趾高气昂地离开何府,何升送走了人,回来看见贺景泠还站在厅中,他走到贺景泠身边,欲言又止道:“任元生年纪虽轻,但在宫里地位不低,为人拜高踩低无恶不作,他虽然没有直言,但想必是贺大人让他来的。”
“何大哥,你不用说了,”贺景泠平静道,“他在燕阳两个多月,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皇上把晋王派过去,如今又提前叫他回京,这是想把赈灾的功劳都算在晋江头上,齐王倒台,皇帝这是在给晋王铺路。”
贺元晟如今行事作风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样子,当年贺景泠和李珩衍有言在先,李珩衍答应过会暗中帮他照顾宫里的兄姐,可他还是太天真了,李珩衍怎么可能放过贺元晟这么好一颗棋子。
李珩衍利用他们,又离间他们,把他们当傻子一样耍的团团转。贺景泠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些出神:“上位者随随便便一个决定是下面的人的生死,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里不过都是蝼蚁,我是,我兄长也是,何大哥,如果我都不站在大哥那边,那他们这些年的苦,就白吃了。”
何升担忧地看向他:“明王和太子他们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你身在其中如果一着不慎便是两方得罪,他日如何全身而退。”
贺景泠:“何大哥目光长远,可现在我想不了那么多,左右他们现在还有一个共同的对手,晋王面软心狠,没有齐王那么好对付,何况还有齐帝对他寄予厚望,他们暂时还没有到针锋相对的那一步。”
“你这是与虎谋皮,纸是包不住火的,你以身涉险,一朝事发那两个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尤其是太子,他……他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哪怕是至亲兄弟他下手也是毫不犹豫,何况……”
“何况我和他自始自终不过是相互利用,”贺景泠的表情平静从容,李长泽和大哥,他的选择从来都会坚定的,他和贺元晟是亲兄弟,任由外人再怎么挑拨,只要自己见到他,他相信,所有的误会都能接触。
谁让他们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
阿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从高处跳到桌子上,碰到了方才任元生没有喝完的茶盏,上好的茶盏被挤到地上,”啪”的一声茶盏碎了一地。
狄青立刻出现在门口,紧紧盯着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