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仅只围绕秋秋,湖心湾的别墅因为是关瓷回到南城后要居住的地方,最近两个月在紧急装修,对于未来一家三口要居住的地方,商颂川和关瓷都会有自己的想法,除此之外,两个人对今天花瓶里的茉莉比上一束茉莉绽放的时间更久一点,也都能产生强烈的倾诉欲。
周二晚上,因为要参加一个朋友儿子的满月宴,商颂川回到c市的时间比平常晚了两个小时。
商颂川轻手轻脚地在客房洗漱后,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床头灯没关,他盯着关瓷熟睡的脸庞看了一会儿,抬起手,动作很轻柔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视线往下,看见关瓷凸起的小腹,商颂川关掉灯,还没全把不应该存在的负面情绪消化掉。
关瓷很快察觉到了商颂川的不对劲,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
这天晚上,按摩完关瓷浮肿的下肢后,关瓷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里,不错眼珠地盯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男人,犀利地开始话题:“商颂川,你这两天有心事。”
商颂川露出哀怨的表情:“许医生说,如果要亲吻,不能深入,只能碰一碰,你现在更敏感了,很容易高潮。”
商颂川厚脸皮的话让关瓷卡了一下壳,他找回谈话主导权:“你这两天晚上在失眠,你为什么会失眠?”
商颂川神色有些微妙:“失眠,我什么时候失眠了?”
关瓷对他的不坦诚用下垂的唇角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但还是大度地决定原谅伴侣的错误,他盯着他,有理有据地说:“这两天晚上,每天晚上我起床上厕所,你睁开眼的动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困倦。”
商颂川精比常人旺盛,但不意味他不需要休息,最近公司事忙,尤其是三周后关瓷即将进行手术,他想把手术后的三个星期时间全都压榨出来,忙到昏头转向的地步。
有几次还没到平时睡觉的时间,商颂川就忍不住开始打呵欠。
关瓷劝过他,不用每天下班后都来c市,但是劝说之前,关瓷知道是浪费唇舌,结果果然如此,每天都会在橘红色的雾霭沉进地平线的最后一瞬,看到他的爱人神采奕奕的回家。
如果是以前的关瓷,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会浪费精力的事,不会浪费精力去做,可当看到商颂川神采飞扬的脸色下没能完美隐藏的疲惫,还是忍不住劝说。
因为太忙了,关瓷膀胱被子宫挤压的孕晚期起夜频繁,商颂川虽然会清醒,但刚刚惊醒眼底的困倦犹存,这两天晚上起夜,商颂川眼睛里有红血丝,却没看到一点困意。
商颂川诧异道:“关瓷,你居然观察的这么仔细啊?这么点小细节都能发现,关瓷,你到底是有多爱我?福尔摩斯在世都看不出来的东西都被你看出来了,以后我要是有一点点不规矩……”
商颂川眉头一拧,自己都觉得很恶心,“不该用这个比方的。”
关瓷没被他高超的不要脸转移话题,他盯着商颂川,果断直接地问:“为什么?”
商颂川的唇动了一下。
关瓷神色没有任何变化,锐利的眸光依旧停在商颂川身上,表达爱意方面商颂川向来火热炽烈,关瓷要更含蓄内敛,但两个人相处,关瓷往往更锋利,他不像商颂川像柔软的云,包裹着他等待他解决问题,关瓷像犀利的剑,要一瞬间挑中问题深处,迅速地解决掉生活里风险因子。
“给你三分钟,不说的话明天不用回来了。”
商颂川嘶了一口气,“关瓷,你好狠,你怎么可以不让我回家。”
“我还可以更狠,你现在就滚出去睡。”
商颂川靠近他,“那你半夜腿抽筋着怎么办?”孕晚期,消失许久的腿抽筋重新出现在关瓷的身上。
商颂川曾经因此诅咒过老天爷,既然孕中期让关瓷过的那么舒服,为什么对关瓷的眷恋不能更多一些?腿抽筋下肢浮肿腰骶疼痛这些常见的毛病为什么要出现在关瓷身上,他的宝宝强大聪明坦诚万里挑一的好,当然应该拥有天上地下所有的偏爱。
诅咒了很多遍,且直至今日,商颂川还在孜孜不倦的诅咒。
关瓷瞟了他一眼,淡声回复:“能怎么办?忍着。”
恋爱带来的甜蜜负担在这一刻暴露无遗,商颂川的心脏像是被一只长满了倒刺的手攥紧了,疼的他魂骨分离,哪怕只是想到关瓷腿抽筋,白着脸,可怜兮兮孤独无助地躺在床上。
他和关瓷明亮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话题从好几天前开始:“周四我不是参加了陆安其儿子的满月酒吗?”
他说的有点慢,一字一顿仿佛很困难:“然后知道他老婆生产的时候大出血,差点没下手术台。”
“所以你也怕我在手术台上遇见……”最后两个字没来得及说出口,被商颂川紧紧捂住了嘴巴,滚烫的手掌牢固地贴着自己的唇,关瓷用冷漠的表情想,许医生说他现在过于敏感果然没有错,只是一点强势的动作,他居然产生了很多不合时宜的想法。
确定关瓷不会说出他厌恶的两个字后,商颂川收回手,他很深地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一直很乐观,但是,最近有点控制不住我的恐惧。”
趁着商颂川没注意,关瓷快速地抿了下唇,唇上似乎还留有他滚烫的热意,关瓷的手心因此有些发热,他用冷淡镇定的表情道:“我知道。”
他又盯着商颂川的削薄的嘴唇,很久没有和他进行深入探索的嘴唇,淡定地告诉他:“我走在大街上,都有被石头冰棱花瓶掉下来砸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