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遥沉默。
乔柏后知后觉,一脸了然。
叶遥坐到床榻边,郑重道:“我有一个决定,想征求你的建议。”
“说。”
叶遥皱起眉头:“刺豪和纺嬛不知暗中盯着我多久,我不能受他们掣肘,得先发制人。南荒是魔族的地盘,我想去南荒走一趟,说不定能找出他们的真正目的,或者找到我身世来处的线索。”
这不是他今夜的突发奇想,而是前两日便开始有的盘算,只是经此一夜,叶遥觉得应该提上日程了。
乔柏翻开被子坐起身,沉思许久,点头:“好,我陪你去。”
“但是魔界太危险,杜霰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中原天虞山是凡间最负盛名的修仙门派,在去南荒之前,我想把杜霰送去天虞山。”叶遥看着乔柏,询问道,“你觉得如何?”
他害怕乔柏反问“怎么如此突然”之类的话,但好在乔柏没有多问,只无所谓地道:“你既然已经心中有数,就不必问我,依照你的想法做就是了。”
叶遥怏怏不乐起来。
乔柏见他如此,安慰他:“这孩子嘛,总得要有个安稳的归宿才行,我看修仙门派就挺适合他的,既能强身健体又能读书养性,不愁吃穿,修炼得好的话,多活个百来年都不是问题。”
叶遥听着只觉负罪感没那么重了,于是点头:“你说得对,我终究不是良师,教不了他什么,还平白让他……”
让他多生奇奇怪怪的心思。
想到这里,叶遥又立刻烦躁懊恼起来:“他这个年纪心性未熟,应当有一个正经的师门引他往正道上去才是。”
乔柏拢上被子,继续躺平:“好。等你的事情办完之后,咱们就去南荒会会那刺豪。”
叶遥失眠了一个晚上,只睡了两个时辰。
翌日他精神萎靡,直到天光大亮时才不得已打开房门,特意绕过昨晚那片事发地桃花林,往东拐了几个廊子,看见杜霰正在廊外练“指暮天”。
叶遥不好装作看不见,只倚在廊下默默看他舞剑,待舞完六十四招后,杜霰堪堪面向叶遥的方向挽了剑花,朝叶遥行礼:“师尊。”
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舞剑舞得犹如正人君子,行礼时又坦坦荡荡,几乎要让叶遥以为昨夜桃花林中之事只是一个梦。
待叶遥正要点头,杜霰又道:“师尊昨夜睡得怎么样?”
“……”
杜霰的气息隐隐不稳,还带着一丝不安,似乎是在试探。
叶遥的心凉了半截。
看来他的猜测没错。
但不管他的猜测是否属实,不管杜霰对他有没有别样之想,他都不想再把杜霰留在自己身边了。
叶遥咳了两声,拍拍脑袋道:“酒喝得太多,脑子晕得很,只记得好像做了个梦,梦见上次华光宫的幻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