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冷澄挑眉看陆褆,“王爷还想着今后?说真的,我劝王爷,有这么一回,尝尝鲜也就罢了,他和你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待人垂青的小厮书童们,不一样!真招惹上身了,对你、对他,都不好。”
“怎么,你还怕我动真心么?”陆褆放下了青丝,捏住冷澄的下巴,将他的脸扳过来问。
“真心?”冷澄笑得僵硬,“你有那东西吗?”
陆褆一听此言,手下用力:“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王爷要是真的有真心,且对我动过一丝半毫的话,”冷澄下巴被捏得生疼,说话也困难,眼中泛起了泪花,“那就放我出府!”
陆褆手指越捏越紧,冷澄吃痛出声,他才终于放手:“我喜欢你的聪明,但是,有时候,你又蠢得可以!”
冷澄捂着脸瘫回椅子里,无从回应。
纪云一身狼狈地回到后罩房,看到张来那副眼神,叹了一声道:“别提了,给我打水吧。”
张来这样的鬼头鬼脑,哪用得着他说,恐怕什么都知道了吧?
洗完澡后纪云一头栽倒,再睡醒了也是迷迷糊糊的,暗怪自己是真纵欲过度了,全身酸疼不说,后面那地方是真吃不消,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浑噩中知道有人来送东西,是陆褆的小厮,一盘子的宝物任他挑拣,他就记得自己头重脚轻地倚在床上,说了句“早就说过是各取所需,我已拿了自己想要的了,除非王爷觉得,自己的一夜,还敌不上这些东西,王爷莫再客气了,我又没有东西回赠。”
好容易歇了一天,第二日纪云精神养足,一打开门,就看见冷澄,抱着一架琴站在门口。
纪云并没给冷澄好脸色,人是让进来了,也让张来倒了茶来,面上却是爱搭不理。
“还在为我骗你的事生气吧?”冷澄微微笑道,“其实,我也不能算是骗你,那天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冷公子手段高明,纪云佩服还来不及呢。”纪云表面上是笑着,语气可不客气。
冷澄赔笑道:“不是说好了,喊我静清的吗?”
“冷公子难道不要应付王爷?倒是有空到这里来,在下荣幸。”纪云继续冷言嘲讽。
“王爷?他起码有半个月都不会再找我了,”冷澄“咯咯”笑道,“就让那崔檀郎捡个便宜吧!”
纪云有些意外,看了冷澄一眼。他本以为,冷澄这么不择手段,将自己骗进园中、灌醉,和陆褆有了一夜之好,定是为了邀功争宠之用,如果达不到这样的目的,冷澄又为什么做那些呢?
“别提王爷了,”冷澄笑道,指了指桌上的琴,“这就是我和你说到过的焦尾,今天就抱来送你,权当赔罪。”
纪云看着那架琴,笑道:“焦尾本是古人闻火裂之声,听出那是制琴的良木,才从火中抢出,制成宝琴,传为佳话;今人作焦尾,只不过为了附会经典,将好好的木材也扔进火里,做成琴也只是附庸风雅罢了,韵味尽失,有什么意思?”
冷澄赔了这半天笑脸,最后纪云不但不领情,还说话奚落他送来的琴,不免这笑容就难以维持:“子芩说得对,我现在也觉没意思了,所以碰都不碰它,但我小时候,可是迷这架琴迷得快死了,这也是,我从知事府带过来的唯一的东西……”
“知事府?”纪云想起张来所说过的冷澄身世,“这是你从家里带来的?”
“家?”冷澄似是愣了一下,很快苦笑道,“对,这是从家里带来的。”
“既然带来了,为什么不弹了?”纪云问。
冷澄抚着琴弦,来来回回,就是不愿去拨动:“我只有高兴的时候才弹琴。”
“焦尾……”纪云低声轻语,“为什么要把一架琴,故意地做成不完美?”
“也许因为,不完美才是万物的本来面貌。”冷澄也自顾自地,答了这一句。
纪云不再埋怨冷澄了,他看得出来,那个人很不高兴。一个人纵有再多手段,用过再多心机,若是不高兴,也还是悲惨至极。何况那天晚上,是纪云自己经不住诱惑,冷澄只不过是看出了他的经不住诱惑……再说,和陆褆的春宵一夜,不也是自己春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上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都讨论h怎么写了,也没骗到留言(除了歌逝)……看来是真的没人看啊otz
☆、媚骨
冷澄起身告退:“叨扰了,这琴就请收下吧,我先回去了,还请子芩今后,不要见外才好。”
“我一会儿还有事,就不留了,”纪云道,“慢走。”
“纪大夫,咱们是当真有事吗?”冷澄走后,张来问道。
“你说呢?”纪云斜眼看他,“难道还能是假的?”
“我当你敷衍冷公子说的呢。”
“我是真有事,”纪云道,“我得到小月姑娘那走一趟。”
“您说您选出来那个小月姑娘?她住在园子里的芍药苑,要不,能让小的给代劳的,我就替您去办了?”
“你能办得成?”纪云想了想,道,“好吧,你去帮我问问,小月姑娘这月月事来了没有,如果来了,是什么时候来的,一共多少天。”
张来突然脸红道:“这我怎么好意思问呢?还是您去吧。”
纪云笑道:“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还是我自己去。”
张来跟着纪云,二人来到了王府花园,守门人看到是纪云,就自动放行了。进了园子,纪云问张来:“芍药苑在哪,你带路啊。”
“我不认得啊。”张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