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蛋糕,谢芸想送白昼一件礼物,从钱包内袋取出褪色小福袋,背面绣‘嗣’和‘平安’字样。
白昼端详,“嗣。祝我早生贵子?好精致,齐先生送的?”
“不是齐先生,是另一个重要的人。”
谢芸无意提及谢家奶奶,简短带过继续吃蛋糕。
入夜,雨终于停。
两人窝着看完一部国外电影,雷声隆隆,各自睡下。
谢芸在床上辗转,想起鞋柜上的雪片莲,起身剪了只塑料瓶插花,换到床头柜摆放。
窗外天晴,虫鸣阵阵,小花苞浸在月色里,莹白玲珑。
眼前又出现了齐颂徽。
场景却不在墓园,在江城疗养院。
十八岁高考完,她用零花钱搭高铁去陪中风的谢奶奶过暑假。
记得那天日光灿烂,她推奶奶停在人工湖边,齐颂徽坐在游船里,身边女伴吃一只冰淇凌,两人笑容亲密,惹眼。
忽然,奶奶指着湖中的齐颂徽,支支吾吾喊起来,“嗣……嗣……”
喊声过大,引起湖中人注意,谢芸替奶奶道歉,但被打扰的齐颂徽出乎她的意料。他上了岸,蹲在奶奶脚边,任凭奶奶的手捧住他的脸,唇瓣开合,嗫嚅无声,一遍遍念叨‘嗣’。
幸好当时齐颂徽什么都没听清。
从江城回家,谢芸找谢家乳母打听‘嗣’的来龙去脉。
年代久远,乳母只告诉谢芸,‘嗣’是奶奶二十岁喜欢的人,但谢家没人见过这个神秘的‘嗣’。
谢芸得到一本发黄的日记,里面有两篇提到‘嗣’。
6月22日是奶奶为谢芸定的出生日,也是奶奶遇见‘嗣’的日期。
后来谢芸向养老院打听齐颂徽的身份,这才发展出了她和齐颂徽的所有故事。
四年,她没怀疑过‘嗣’的真实,接近齐颂徽的每一天都自我催眠,要在奶奶有生之年嫁给他,让奶奶常常能见他。
“阿芸,明天去民政局?”
“我怕你不敢!”
“记得带户口本,不见不散。”
“等等,你把手给我一下。”
“嘶——”
“标记好了,齐先生今夜好梦。”
5月20日,她没去民政局。
5月21日,她在网上看到他和周西玥订婚的新闻,原来周西玥是人工湖上吃冰淇淋的女人。
5月22日,谢奶奶咽气,临终前给她一只遗嘱信封。她送老人出殡,搭唐律师的车逃离,得知奶奶和律师约好,满二十二岁才能打开信封。
该怎么分配谢奶奶留下的几十亿遗产?
杀伐果决的齐先生,你能不能教教我?
谢芸次日梦醒,先给床头的雪片莲换水。
大堂哥打来电话,说在楼下等着带她回谢家。
直球
坐上谢司书的白色宾利,谢芸手机震了下。
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发来短信,【今天有没空?】
大概怕她认不出是谁,又补充一条:【我齐颂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