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感到喉头哽咽,顶在柳厢致肩上,让她呼吸不畅,她便一下推开了柳厢致。
视线低落,不经意略过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她看见柳厢致和齐父的微信交谈。齐父说,【齐颂徽一天不离开姓谢的,我一天不认他这个儿子!】
谢芸哑笑,带着自嘲。
她是挑起齐颂徽与他父亲争执的祸源,但她本人对此,一无所知。而她整日赖着齐颂徽,在齐家父母眼中,恐怕早就成了恬不知耻。
嗡嗡。
柳厢致的手机上又跳出一条新微信,【你有没有告诉齐颂徽,我绝不可能参加他俩的婚礼!】
谢芸转开头,不再看。
齐家原本和睦,皆因她而破裂,这是她的问题,她不能只贪图与齐颂徽在一起的幸福享乐,不能不负责任。
她拍掉裙摆上的碎纸屑,看它们一片片散在地上。
那么琐碎,那么轻忽,又那么沉重。
“我们取消七月的婚礼吧?”
故地重游
婚礼宴席上,没人提起湖边的插曲。
当插曲的主角齐颂徽和谢芸,现身会场的时候,又引起不少瞩目。
许多宾客到主桌敬了新婚夫妇,就转到齐颂徽身边恭喜。具体恭喜什么,不能明说,大家对谢芸是明显客气三分。
谢芸每次端起酒杯,都会喝一口。
态度上,敬她酒的那些人,挑不出她的错。
而在齐颂徽和柳厢致来看,她来者不拒,是在生闷气。
看她一杯接一杯地喝,柳厢致好几次推齐颂徽,希望他劝谢芸少喝。
可齐颂徽觉得,强管这事很理亏,终究没伸手,也没张嘴。
宴席结束,宾客离场。
齐颂徽安排酒店女侍应生颂谢芸去休息,自己送母亲回房。
路上,母子俩经过银光粼粼的湖边,柳厢致终于忍不住,转身对儿子道。
“你听不出来?小芸那会儿的意思是想离婚……”
“我听出来了,”齐颂徽看向湖面,它看似平静,里面又不知藏了多少汹涌。
他和谢芸领证之前,谢芸就先提出一年后离婚。而这大半年来,谢芸给过他多次暗示。他不得不接受现实,在谢芸面前,他的挽留失败了。
“结婚前她说过,一年离婚。”
夜幕下,柳厢致的嘴唇轻颤。
也许她猜过这种可能,但亲耳听齐颂徽讲出来,依旧令她惊讶不已。
“结婚关系不公开,这也是她的要求?”柳厢致冷静下来,不死心地追问一句。
“对,”齐颂徽仰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