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那个不稳定的因素不是租来的房子,而是他本身。
他本身就不是定数,要求房子遮风挡雨,却没有把为他遮风挡雨的地方当成是家。
所以就像对待房子一样,哪怕许应嘴上说着要追求稳定的爱人关系,又近乎苛刻地要求对方能为他提供稳定,但实际上他却无法保证自己能够对等地给出这份稳定,他可能随时会因为某种原因抽身离去。
许应承认自己自私。
这确实对抱有想要跟他发展稳定关系的傅朝年不公平。
傅朝年不知道是不是也意识到了这点。他没有再说话,低着头神色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应觉得他应该是想到了吧,毕竟傅朝年是律师,人又那么漂亮聪明。
许应又觉得,任何人都不会无怨无悔地接受他这颗不定时炸弹,他也没有足可以让人眼盲心瞎的优点。
他神色变得愈发冷淡,忽然觉得这趟超市真是来得很没必要。
东西没买什么,和傅朝年之间的问题倒是显露出来一些。
都说人和人最开始相遇的时候才是最美好的,开始也是最容易冲动上头的阶段,但是单靠好感和激情显然持续不了多久。
大多的理想主义在现实问题面前都不堪一击。
许应觉得自己和傅朝年大概也会是那样。从相亲认识开始,因为对彼此印象都不错所以相处、暧昧了几天,然后再因为现实问题出现矛盾和分歧。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起伏不定的曲线图,也许上一秒还在上升,但下一秒就可能出现下滑趋势,最后说不定会落得一个好聚好散的结局。
当然,许应也清楚傅朝年对自己有好感,对方甚至明确地表露出过喜欢。但许应同时也认为,对方看似深陷却游刃有余地掌握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比如此刻,许应从傅朝年的沉默中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其实是冷静的。
于是他闭了下眼,也从先前所有的暧昧当中冷静下来。
既然是相亲认识的,那么问题发现了,许应觉得不如当下直接说清楚得好。
许应从来不是拖沓的人,该散就散。
所以他直接问傅朝年,“傅律师以后是有一起买房的需求吗?”
“抱歉,我没有这种打算,如果你介意的话,那我认为我们不如现在就算了。”好聚好散。
“什么?”傅朝年有点懵地“嗯”了一声,他抬眸看向许应,“不是。”
“我没有那种需求,许老师怎么突然说这些?”他皱了下眉头。
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许应对他的态度忽然间变得这么冷淡,像变了个人似的,还说算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算了?用词也那么官方。
许应也皱眉。
他直视傅朝年,嗓音冷淡道;“那你刚才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