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蓦地想起了十?七岁的时候,朋友圈里有个玩伴,某天?神神秘秘地同她们分享,她和?别人“那个”过了。圣乔治女中学风严谨,学生也?大?多来自富贵家庭,一贯家教甚严,故大?家平日?里虽然偷偷传阅杂志画报或电影碟片,但并无一人真正“身先士卒”。大?家一时好奇极了,围着那个玩伴问,那是什么感觉。她低着头,红着脸说,就……一直内急,想上厕所。大?家有些失望,就这样吗?她好像也?不想让这次经历被?认为?是乏善可陈,忙说,也?不是……还是很舒服的……就是……哎呀,你们以后就懂了。
那天?回去以后,她一直在饭桌上偷瞄楼问津。
年轻男人吃饭时也?坐得笔直,目不斜视。白色衬衫领口?扣子扣得严严实实,只有袖口?露出一圈嶙峋腕骨,引人遐想。
后来她就想了个法子,让楼问津陪她去游泳。但他那天?还是扫兴得很,平日?的长裤衬衫虽然不穿了,但换了短袖衬衫与百慕大?短裤,叫她想瞧一瞧他有无腹肌都未果。她总不能把?他衣服给扒了。
之后再看文学作品,凡有相关描写她都看得面红耳赤,因?为?陡然间所有幻想有了一个具体的指向。
而在方才,这个焦躁的午后,所有幻想都变作现实,甚至成倍地超过了她能想象的极限。
她拿手背碰一碰烧红的脸颊,决定不能再回想了,于是赶快爬起床。
一楼很是安静,梁稚以为?楼问津人不在,逡巡一圈,走到起居室门口?去,才发现他正坐在她平日?常坐的那张双人沙发上看书。
衣服似乎是换过了,上午那件衬衫的廓形要更偏板正一些,而身上这一件则更宽松休闲。
眼睛没戴,因?此?他听见动静抬眼望过来时,眼神格外的清明又锐利,但在反应过来人是她以后,便又变得柔和?。
“睡好了?”楼问津看着她,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梁稚不吭声,走进门,又停下脚步,“……你坐了我的位子。”
“那你过来,我让给你。”楼问津边说,边合上书本。
梁稚走到沙发跟前,他也?正欲起身。
但这仍然是虚晃一招,他不过是将?翘起的腿放了下来,而后抓住她手腕往后一拽,就使她坐了下去,坐在了他的腿上。
梁稚一惊。起居室常有人来的,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她立即伸手去推,他却抱得更紧,仰面看她,一本正经地问:“梁小?姐,眼镜的损失费怎么算?”
“……又不是我压坏的。”
“哦?那就是我太用力了?”
说话声音很低,绝无可能叫第三个人听见,但她耳朵顿时烧红,“……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那你生气?吧。”
他说着,便拊她的后颈把?她脑袋按下来,仰面去吻她。她轻咬了一口?,见他没有松开的打算,伸手往他胸口?狠锤了一拳,“被?人看见了……”
“看见就看见,我亲我太太还要其他人批准么?”
“楼问津!”
楼问津倒是懂得适可而止,见她似乎真要生气?,也?就笑?一笑?,松开了手,目光却还是瞧着她,带一点浪荡的笑?意。她第一看见他这样的表情?。
她隐约觉得,他似乎心情?变得很不错,不再像上午那样阴阴沉沉。
莫非是她给了他一点甜头的缘故?
男人就是这样,给三分薄面他就要上天?。
梁稚脚尖往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从现在起不准碰我。”
“这么狠心?”
“没错。”梁稚手掌撑着他肩膀站起身,再把?他手臂一拽,要让他让出座位。
楼问津“嘶”了一声。
梁稚忙往他背上看去,“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伤口?……”
楼问津没有作声。
“你消毒了吗?”梁稚立即去解他领口?的纽扣,“……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