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说越激动,却未发现魍楼听得此话仿若愣住,定定站在原地。
魍楼原本对杜天的歉语完全没有兴趣,但听到“归元镜激活”和“她受伤了”的字眼儿,脑袋立马“嗡”地一下。
“她受伤了?”他问。
“她用了燃灵术,短时间内应该恢复不了,”杜天兴奋点头,好半晌又补充,道:“若不是有人来帮他,属下定能一举夺了……”
“啪!”地一声,空气忽然静止了。
后续的话统统噎了回去,杜天捂着半边脸,懵了,“尊上?”他没明白尊上为何突然打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尊上第一次打了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说过莫要伤她。”他目光犹如利刃。
声音也阴冷至极,尚能切实体会到些许杀意,杜天就模糊明白个大概。
问题出现在姜止吟,他不该伤她。
杜天重重叩首,“属下有罪。”
魍楼睥睨看着他,未言半语。
久未闻声,杜天不知所然地抬眸一看,便见方才还在的人正毫不犹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而那个方向,正是清心洞。
屋外夜风阵阵拍来,杜天在意地看着那道身影,后知后觉感到刺骨般地冷。
……
……
清心洞,这是座建在紫云峰边端的洞府,离居雅洞隔得还有大段距离。屋外月色如银,缟素般的月色映在魍楼俊美非常的侧脸上,他站在府外,手里捧着一碗水。他眼睛清亮,似乎含着某种别样的情绪。
冷风拂过,若有人出来便会见到,他唇色苍白,额间渗出细细的汗珠。
可惜的是,无人出来。
不知用的什么招数,没几息,他轻轻拂面,便瞧见方才还虚弱至极的眉眼尽驱苍颜,血色恢复如常,快得仿若方才的一切都是人吃醉了酒的幻觉。
魍楼目光静静停驻在屋内的幽光上,微启的薄唇轻轻压下,这才上前。
“叩叩。”他一叩门。
却无人回应。
魍楼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蜷,他垂下头,手里的水还能感到几丝热意。
她不在吗?
或者,在休息?
那一瞬间,魍楼想了很多,可就在他越想越糟糕之时,一道光轻轻地洒在他的脸上,随即铺满他的全身。
那么暖。
姜止吟抬眸望去,只见对面那双深邃的眸子也正定定看着她,神色不明。
好半晌,才听他开口,“师姐。”
仿若同初见时那声“姜师姐”一样,这两个音节淬着清冷,不带任何情绪。
可冥冥之中,姜止吟又觉得。这二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