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一吃吃地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
梁炳乾张口结舌,“嗯”“啊”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让苏一一更是乐不可支。
挨打是荣誉
送走了梁炳乾,苏一一撑着腮,看向黑暗的夜空:“香香,你看看,炳乾哥哥被打成这样,为的就是偷药给你吃。”
小香猪不满地压住了她的裤腿。
“噜噜呜呜”了几个音节,还不断地用嘴拱着苏一一的小腿。可惜……苏一一听不懂猪语呀。
不过,她想,小香猪的意思,大概是说梁炳乾偷药,是为了给她吃。
“哼,到最后进了谁的肚子?真是一只奇怪的猪,居然会拿着药当宝贝,简直是一只妖猪了。”
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仿佛无数的传说,都化作了叶片间的呜咽,倾诉着一段段的传奇。
“炳乾哥哥——他不会是爱上我了吧?”苏一一自言自语完毕,又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早恋,也至少要到十三四岁么……”
小香猪的眼睛看着她,苏一一恍惚觉得它的眼睛里,似乎带着鄙夷。
“是有点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脸皮厚有好处啊,不管在哪个世界,脸皮厚的人,总能得到最大的好处。更何况,在商场上,这脸皮厚是必须的。”
苏一一教授着独家“生意经”,一边把自己的思路理清:“看来,我不能再等着慢慢长大了,总不能一直仰人的鼻息吧?炳乾哥哥待我虽我,但那份家业可不是他的。他爹可真是心狠得紧,把个独子都能打成这样!我年纪,但可以在幕后出谋划策嘛!只是……炳乾哥哥虽然比我更在些,但他太过刻板,只能替我管管家,不能走到前台的。”
小香猪仿佛也能听明白似的,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要是姬流夜那小子没走就好了,别看他人模人样,准是一肚子坏子,做这档子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苏一一的目光下垂,一眼就看到字帖,立刻就迁怒到了姬流夜的身上。
小香猪这一次,大概不同意她的观点,懒洋洋地趴在她的鞋面上一动不动。
“不过,这人恐怕不耐烦做那些小生意,看他的穿着,万贯家财那是逃不掉的。看他的谈吐吧,又分明是高官之后。不妥不妥,就算他在,交给他也不成。”
可怜的苏一一同学,只有这两个人比较亲近。
其实最省事的办法,莫过于交给苏庆正,有现成的店铺。但到底年纪尚幼,虽说父母宠如掌上的明珠,但说话还是没有什么份量的。
一帖板蓝根,差点把她的命给送了。再要弄出些阵仗来,恐怕自己送了命也不顶事。
苏一一忧愁地入了睡,梦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一锭锭的码得十分整齐,像是《让子弹飞》里面,黄四郎“咣”拿出来的那一箱。
梁炳乾不知道,苏一一以髫龄涉足商业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自己被打受伤。当苏一一庞大的商业王国在这块大陆上遍地开花的时候,梁炳乾已经是一一集团的大管家,是哪个国家都不能轻视的人物。
而这个时候,我们雄才大略的苏一一,还困惑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替她当跑腿。
第二天,再看到梁炳乾的时候,他挨的那记老拳的痕迹,还没有褪尽。走进学堂的时候,难免瑟缩。
“怕甚么,为了女人而挨打,是男人的荣誉!”苏一一替他打气,把他的行为,说得无比勇敢和高尚。
问题在于,她好像离女人的范畴,还有至少十年的时间吧?
“哇,梁家的小子挨打了,这种贱民,准是做了什么坏事!”魏尔瞻一堂课刚结束,围绕着梁炳乾的议论,就漫天飞舞了起来。
苏明鹏不敢再惹苏一一,可他那惹事生非的性子,哪一刻能有消停?早就冲在头里,一手指着梁炳乾,笑得“花枝乱颤”。
苏一一跳下了座位,三步并作两步就挡在梁炳乾的面前:“四哥,有本事就去战场上和敌人见个高下,总是欺弱怕强,连个女子都不如。”
“九妹,你干嘛总是偏帮着他!”苏明鹏不满地咕哝,“论亲疏,咱们才是苏家的,他家只是开药店的,一股子的铜臭味儿,你同他日日搅和在一起,难不成想要做他的新娘子?”
梁炳乾胀红了脸:“不是……我只是……”
苏一一按下他无措的手:“嫁他,也比嫁你好一千一万倍。你嫌银子的味儿不好,怎地天天在使?总有一天,炳乾哥哥的成就,在你之上,保不准有什么事情,你要求到炳乾哥哥头上呢!”
苏明鹏哈哈大笑:“你这话说得谁信哪?我求他?下辈子吧!不不不,下辈子都不可能的,几辈子都不可能!”
苏一一冷笑:“别把大话说在前头,谁知道日后的事儿怎么着呢!”
“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就怕你再被我拍得死了,要不然的话……哼哼!”苏明鹏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连同被她护在身后的梁炳乾。
“呀,要一个小姑娘护着,还算个男人吗?”苏明鹏身后的子弟起了哄,声音也怪腔怪调。
“有小姑娘愿意护着,那叫本事!你们有小姑娘乐意护着你们么?”苏一一把按捺不住的梁炳乾又按了回去,柳眉倒竖地瞪着眼前的一帮苏家旁支。
他们自然是要捧着苏明鹏的,毕竟是三房的正支儿。
苏明琨去了学院,苏家在学堂里,自然就成了苏明鹏一人独大。莫说是苏氏的旁支,连同其他大族,也都看了他的眼色行事。
“九妹倒真有点须眉气……”说话的,是站在圈外的苏湄。她是苏明鹏的姐姐,面容端庄,举止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