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苏一一答应了一个单音节,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得厉害。体力严重透支啊!哀怨地扔了个眼神给姬流夜,却骇然地在后者眼中发现了再度燃起的热情。从此明白,原来眼神也不是随便能乱抛的,急忙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她并没有装多久,很快周公就把她召走了。
日光东斜,苏一一醒来的时候,发现小香猪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再伸伸腰,踢踢腿,昨天的不适,竟荡然无存。
“香香,我爱死你了!”她乐得抱住小香猪。
“那我呢?”姬流夜一身神清气爽地走进来,苏一一心虚地发现,某人已经穿戴整齐,今天似乎要一早去拜见皇帝和皇后?
“都是你……昨天那么猛,害我今天起不来。”她咕哝着,把绣梨姐妹叫进来替她梳洗。天生丽质的结果,就是把晨妆的时间,缩短了至少五分之四。
“别再像绣花似地做细活儿,现在已经很迟了。”苏一一心急火燎。
“就好了。”绣梨也急,“小姐起身得有些晚了,奴婢本要进来叫的,太子殿下说让小姐多睡会儿。”
“姐姐,你的称呼叫错了,现在不是小姐,是太子妃了。”绣桔却毫无紧张之感,跟着苏一一走了趟敦煌,已经历练出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儿顶着的不负责任态度。
“是,太子妃。”绣梨很顺溜地改了口,又瞪了一眼妹妹,“都这会儿了,还来计较这个!快把太子妃的首饰匣子拿来,挑根珠花戴上。”
“就拿这根啦。”苏一一想也不想,就把妆台上的一根玉簪插上了髻子,“行了,这就走吧。”
“太朴素了,皇上会以为小姐……太子妃不庄重。”
苏一一无无辜地照着镜子:“庄重与否,跟首饰的份量可不成正比,别想再在我头上装上五斤重的东西,我昨儿一天就受够了!快走吧,再晚些可就是真的不庄重了。”
绣梨看了看天色,只得作罢。姬流夜却没有对苏一一简单的打扮表示不满:“不错,这样素雅的,正好合了父皇的胃口,没想到你也会投其所好。”
两侍女满脸黑线,她们家的小姐哪里是投人所好?分明是怕麻烦,怕时间来不及!两人呆愣了半分钟,才急忙跟随着姬流夜和苏一一走出东宫。
帝后高坐主位,苏一一跟在姬流夜身侧进了殿,按规矩行了大礼,送上了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之后,又收回了两件。总体来说,还是微有小赚的。
皇帝看起来身子骨儿不大好,一张脸瘦得没有三两肉。而皇后倒还富富态态,只是比刚进宫见到她的那会儿,显得老多了。眼角的皱纹,足足多出了三倍。这些年,她过得也不大好,恐怕还得拜自己身侧的姬流夜所赐。
苏一一自然不会同情,只是唯唯诺诺地听着训话。这对公婆,是世界上最最尊贵的一对,可不能等闲视之。
皇帝说话的声气儿有些弱,分明是积病难返。而皇后的话则更多些,无非是一些为人子媳的本份,却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听得苏一一眼皮直打架,只恨身为儿媳,只能硬站着。要不然,换张软一点的靠椅,正好补个眠。
总算到了传膳时分,皇帝才挥手让两人退下。
“幸好今儿来得晚了些,不然得多站些功夫儿。”姬流夜笑睇着苏一一。
“早知道再晚些来就好了,谁知道要训这么久的话!我们能出宫么?”
“最近你就消停些吧,一一制药的事有尤七在,根本不用你费心。若真是放心不下,让他把账本送进宫来看也就是了。”
苏一一嘟哝:“早知道,你还是当皇子的好,自己开了府,可不自在么?”
“这是必然的一步,别抱怨了。”姬流夜含着歉意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若是不想应付宫里的人,就呆在东宫里。”
“那不会太失礼吗?”苏一一迟疑着问。她贵为太子妃,最重要的任务,似乎就是和后宫里皇帝的女人——自己的那些婆婆们搞好关系吧?
“没关系,皇后与咱们早已势同水火,德妃又是你的干娘。其余人等,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这是姬流夜的体贴,但是苏一一却做不到轻闲到万事不管。皇后那里的虚与委蛇,还有各宫妃们的迎来送往,竟把每个白天的时间都排得很满。
至于晚上的时间,自然是属于姬流夜的。看着激情过后的那张俊脸,苏一一把玩着他铺散在她手臂上的乌发,纳闷地问:“你确定没有吃什么补药吗?”
“什么补药?”姬流夜半眯着眼睛。
“就是……”苏一一的舌头有点打结,没好意思往下说。姬流夜却忽然明白了,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敢小看我!”
勿庸置疑,另一场活色生香的春宫戏,便排演了上来。
对这种纯粹米虫式的生活,苏一一极端无奈。每天忙忙碌碌,可真要静下心来,却根本不知道忙的是什么,终于忍无可忍,对姬流夜下了最后通谍:“我要出宫去!”
“好。”
“你同意了?”苏一一小心地问。他答应得也太干脆利落了些吧?难不成他跟她一样,学会了神游太虚不成?
“能忍到现在,我已经很意外了。”姬流夜笑道,“你出宫去住上一阵儿也好。”
苏一一只顾兴高采烈,指挥着侍女打包行李。哪怕看着一一制药最为枯燥的账本,苏一一也觉得无比亲切。银渊送来的信,更让她感慨“吾家有弟初长成”。这小子在突兰居然玩得风生水起,虽然没有表明身份,但以一一制药突兰国方面的总负责人的身份,居然也光明正大地结交了不少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