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芷一举双手投降,讪讪地笑笑,“被逼无奈嘛,你得理解。哦对了,我这次来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和我还客气什么,只要我能帮的,随便说。”
“真的?”楚芷一看看楼下说书的先生,又看看他,笑容狡黠。
石诚朗猜到了什么,神情嫌弃起来:“不会那么巧,正好和你的假男人有关吧?”
醉酒
“诶呀,别这么称呼他吧,听起来怪怪的。”被他这么一说,楚芷一心里准备好的措辞乱了些,正组织着,又听楼下的客人聊到水患。
“我老家是临州的,前几日收到父母的书信,还好身体没事。不过水涨的真高啊,说是村里的牛羊羔都被冲跑了。”
“临州的水患都多少年了,要我说啊,就是修筑的工事有问题,用些次品,一涨水周边的住户跟着遭殃。”
“诶,听说了吗,临州的水患是萧圣王主动揽过来的,油水这么大的差事,也不知道有多少银子进了他腰包。”
“还说水患的事?之前和蛮族侵扰,不也是这帮官员贪污兵饷,最后连打仗的银子都拿不出。如今圣上重病,所有的事还不是萧圣王说了算。他可是个祸国殃民的无耻贪官!”
楚芷一闻声望过去,听着他们颠倒黑白的话语,眸中闪过几分愤懑。这些事情,哪里是他们说的这般啊。
石诚朗嘴角含笑地仰靠在椅背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他面上的表情。见他忍到一定程度,捏起拳头,准备起身和他们理论。伸出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
“我的小祖宗呦,你是打算把小店砸了吗?霍晟尘在百姓心中就是这么个奸诈贪官的形象,你这么空口白舌的和人理论,谁会信你啊?”
楚芷一睨了他一眼,“那你说该怎么办,总不能由着他们越传越夸张吧?”
“怎么办……”石诚朗收回手掌,指尖在桌面上轻敲几下,随即笑容深了几分,“看我的。”
他迈着自信的步伐下楼,拿了盘小食,准确无误地走到桌前,“几位聊着呢,本店新出的小食,送给大家尝尝。可要多来捧场啊。”
“谢谢老板,一定一定。我们在聊临州水患的事,朝廷的贪官太多,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石诚朗装作惊讶地啊了声,手掌挡在唇边,声音却未减,“难道你们是在说当朝摄政王霍晟尘?”
“石老板对他也有所耳闻?”客人以为他有更多新鲜事,提起了兴趣。
石诚朗故作神秘地点点头,负手在店中走了几步,“我可听说摄政王奸诈、狠厉,做起事来毫无人情味,多少无辜的生命没于他手。最重要的是……”
他话还没说完,二楼传来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喊住了他。
“石诚朗!”楚芷一趴在栏杆上望着他,垂下的眼眸中像是藏了团火苗,恨不得唰地一下将他吞掉。
他穿着橘红色的锦袍,手指攥着栏杆处,看在石诚朗的眼中,活像只炸毛的小狐狸,摇着尾巴气地要嗷呜一口吃掉自己。
“这就是你说的方法?”楚芷一气不过,从二楼小跑下来,站在他面前,给了他胸口一拳,“刚刚忙着打理谣言,忘记打理你了是吧。”
“诶呦诶呦,橘子大老爷,草民冤枉啊。”石诚朗捂着被打处,表情痛苦地哀嚎着。
楚芷一举起拳头又吓唬他一次,“别逼我在最快乐的地方抽你。”
石诚朗没忍住笑了出来,从袖子抽出本册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楚芷一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了他是小偷,偷走了自己放在桌角的册子,问他:“你拿它想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我就帮你干什么呗。”石诚朗模模糊糊地说完,趁着两人的互动吸引了店中人的注意力,拿着册子翻了翻,走到说书案台前,将东西递给说书先生。
又面向客人们,“关于摄政王的言论,我倒是听到些新鲜的,不如众位随我一起听听看?”
醒木一方拍案,“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平。”
“诸位明公,老少先生,莫嫌我拙口笨腮。今天啊,我们就来聊聊当朝摄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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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城中一家食肆说书人在提及与您有关的内容。而且,七殿下也在,似是与店老板很是交好。可是要阻止?”
“不必。”声音透过屏风传到迟羽耳中,屏风后的男人翻了页书,夜幕下,烛影在纸张上晃动着虚影,摇摆不定。
迟羽并未退下,又问:“那王爷可要去看看,听说与往日世家故意散播的内容格外不同。应是七殿下的提议。”
楚芷一的提议?
视线落在书本上,脑海中却浮现出楚芷一欢喜地拿着和沈迹清共同完成的画作,以及今早他骑在马背上,笑着挥手,冯骆焱在一侧牵着马绳的画面。
不知为何,他对楚芷一为他花心思这件事,略有些烦躁。
放下书本,合上双眸,带着凉意的指尖按了按太阳穴,隔着屏风吩咐道:“本王乏了,命人备好沐浴用品。”
“是。”迟羽推门离开前,倏地被喊住了。
“食肆的店主是何人?”
“回王爷,正是您与七殿下返京途中遇到的帮派之首。名叫石诚朗,他在七殿下的钱财补给下开了食肆。七殿下与他把酒言谈,关系要好。”
听到酒字,霍晟尘猛地睁开了眼睛,单独溜出宫喝酒,胆子越来越大了。“楚修染可知道此事?”
“太子今日不在京城,需要传信于他?”
等楚修染展开信纸,人都不知被绑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