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他不是秋无际……这是调虎离山!”为首的魔族面色一沉,狞笑一声,“不过也不亏,若能杀了沧澜山的首席弟子,定能狠狠挫了修仙界的锐气!”
“谢道长,听闻你不久前曾凭区区元婴修为挫伤四大修仙家族,而后下落不明,不知如今身上的伤好全了么?”
谢盈低低咳嗽一声,淡笑道:“多谢阁下关心,的确不曾好全。”
“老大,他本就受伤未愈,明月夜定也留给了那秋无际,方才逃走又耗费诸多灵气,这是老天都在帮我们!”
“哼,早看不惯沧澜山已久,今日便用你的血出一出气!”
谢盈抬手,指尖捏住身侧低垂下来的枝桠上的一片绿叶,“不曾想诸位如此关注在下,实在叫人受宠若惊。”
他说着,顿了顿,“只是你们就不曾听过一个有关我的传闻么?”
“什么传闻?”为首魔族冷笑一声,“怎么,谢道长还要拖延时间不成?”
“传闻便是……”谢盈食指与中指并拢,轻柔地夹住那片绿叶,又倏然手腕翻转,绿叶在瞬息间破空而去,直直没入那为首魔族的眉心。
他笑着继续说完接下来的话,“千万不要在草木繁茂的地方追杀那位沧澜山大弟子。”
“否则,后果自负。”
“老大!!”几个魔族见为首魔族当场暴毙,肝胆俱裂。
“我杀了你!!!”
那魔族双目赤红,双臂魔化肌肉暴涨,朝谢盈挥过去。
谢盈如一片落叶,自地上飘然跃起,同时伸手摘下身侧那棵颓败的桃树上唯一一截开了花的桃枝,以此为剑,周旋于七八个魔族之间。
最后一片桃花花瓣自他手中桃枝落下时,最后一个魔族已被桃枝划破脖颈,倒地没了声息。
谢盈指尖微颤,咽下喉间腥甜,神色淡然擦去面颊上被溅到的魔血。
【宿主,秋无际醒了,我们快回去吧?】
谢盈刚走回洞中,抬眸便与秋无际视线交汇。
秋无际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别扭地穿着他的衣裳,绷着脸,目光从谢盈头顶金光往下,扫过那张被血污与灰尘遮盖的脸,再到谢盈身上脱了线的紫色道袍。
谢盈走上前,指腹贴在他脖颈处的心脉上查探,拧眉,“你怎么了?魔血已被逼出,还是不适么?”
下一瞬,他的手腕被对方死死攥住。
谢盈垂下眼帘,随即怔住。
眼泪就这样冷不丁从这个连走路都要抬着下巴看人的青年眼中滑落,又顺着那锋利的下颌线滴在身上那件谢盈的绿衣上,晕出一朵朵深绿色的花。
“谢盈。”秋无际恶狠狠地盯着他,嗓音沙哑也难掩住哽咽的鼻息,“我讨厌你!”
回忆如潮水般褪去。
月色却如那年在魔界逃亡时皎洁又清冷,谢盈站在凉亭下,被大步冲过来的男人死死拥住。
“谢盈……”秋无际低沉微颤的声音贴在耳边传来,“我讨厌你……”
此毒,只有玄都可解
而凉亭远处的假山后,白允面无表情,将一切尽收眼底后,转身无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