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人反对这个。
老太太想得很清楚,也再三跟楚韵说就算自己以后走了,她也不能对在说哥哥一句不好,这会玉石俱焚,还告诉她:“以后我走了,你还是要回京,他不会卖你,也不会管你。你去了别跟他谈感情,没用,他理解不了,你得跟他做生意,稳稳压住他一头,他就什么都理解了。”
老太太拿一回孙子送来的“吃肉银”,就在外说一回他的好。
楚东陵老家的名声保持得一直不错,也就是不妨她们能靠着种地在乡下攒出两箱衣裳,这回才栽这么大个跟头。
原本他们估计,楚姑娘在乡下过个七八年苦日子,到了婚龄再把她接过来吃两顿好饭,让柯氏收拾两件不要的旧衣。还有什么好说的?想也知道这乡下土妞会感激涕零到不会提半个字的嫁妆。
这些都是楚韵猜的。
等杜家收下她拿出来的嫁妆时,楚东陵也没有生气,而是迅速调转口风,拿了二两银子给她添妆。
楚韵更深刻地理解了老太太的话,楚东陵一切的行为都是因为——感情对他是不值钱的。
这样的人,楚韵不喜欢,但不得不承认,他们总是比有坚守的人更容易成功,更容易长命百岁。
楚东陵听完楚韵的话,知道生意有黄的可能,也不争了,转头就去拿笔墨立契,道:“这是你的生意,我帮你跑腿不掺和,这是规矩。果真挣了,你多来家里走两圈,就当给我茶钱了。我也不哄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想自己活得好,无论如何跟我在外头做对亲兄妹。”
他们都姓楚。
兄弟姐妹间的纠纷,是没法解决的。
再多的怨,血亲之间,不容宣泄。
楚韵冷笑:“我比你清楚!”
这时楚韵在楚东陵心里已经完成了“乡下来讨债的妹妹”到“照顾自己生意的城里人”之间的转变。
他真正有了兄长的样子,笑:“长大了,知道照顾自己了,这很好,爹娘知道也能安心。”
楚韵想,老太太当真了解这个孙子。
看,楚姑娘一直哀求的好哥哥这不就回来了吗?
楚韵不愿意跟他说这个,她不是真正的楚姑娘,不会被没经历过的兄妹情触动。
楚东陵看她不接话仍笑眯眯的,一点不生气,好像楚韵刚进京时在他眼里看见的嫌恶从来没出现过。他转头提起生意的事,又收了100文的定金,道:“账也是跟着京里的规矩走,月结。”
这回楚韵理他了,只是刚到手的100文,还没捧热乎转头就没了,她一想这个就想中风。
不过楚韵并不后悔,这份契约,才是她最想要的东西。
不求回报的感情是最昂贵的,拿多了她还不起,再说以后没有感情了要怎么办呢?
所以她出门时是带着笑的。
那头柯氏在打开黄袋子瞧着不是老米是瓜子,险叫气死,又忍不住不磕,结果越磕越上火,眨眼嘴角便冒出个大燎泡。
丈夫已不容她再给小姑子没脸,就这,人走时还得收拾出两筐娘家送来的酥梨叫她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