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自诩名门之后,唬得连夜打包了金银细软,贿赂守门的,让他通通情,说自己?想回老家?扬州去,央他们找几个犯了事的顶一顶自己?的名儿。
替康熙办这差的是太子,那守门的是太子的包子奴才,收了两大箱金银回去给主子说了。
次日一早就让他们悄悄地走。
傅老太太没了银子,想着到时让丫头婆子一路卖艺赚钱带她回老家?,竟是连孙女儿也不带了。
三十多个人分了五六辆青毛小驴,专捡小道走,果真?没人拦。
傅老太太擦擦汗,看路边有个茶馆,吩咐丫头,道:“秋雨,我渴了,去给我买碗茶来。”
秋雨刚伸出一只脚,茶馆二楼就有人跳下来把她叉住,在街边剔着牙花子,笑问:“老??太太想去哪?”
楚韵一愣,跟何妈道:“刚还说这是雅致地儿,这就闹出事了。”
何妈又?激动又?害怕,哪顾得上搭理她。
整个人哆嗦着靠在窗户边,一个劲儿掐人中,眼睛还不忘往外看。
叉人的也是听?上峰吩咐来的,他还以为多大回事,带着不知从哪钻出来的衙役把三十多个人一揪出来,整个人都哑巴了。
丫头、姨娘、梳头婆之类的下人就占二十多个!主子加起来就三个!一个傅老太太一个大儿媳一个四五岁还没断奶的小孙子!
他都不知道该不该抓了。
后头摆摊的、卖衣服的,好事的,看有事儿了,生意?不做了,路也不赶了,都期待地跪在路边上,嘴里说:“可算见着青天大老爷啦,听?说这老爷为人和善爱民如子,咱一起给他立长?生碑!”
下头人都跟着附和:“立长?生碑!”
高帽子捧得领头的兵眼睁睁的,打不得骂不得,一跺脚审人去了。
老太太叉着腰,唾沫横飞:“我家?祖上出过几门进士,县父母跑过去都得打个长?揖,你们这样的无名小卒,也配拿我?”
楚韵伸着脖子看,只觉得这老太太失心疯了。
街道胡同两边的老百姓,嘴里还说着活菩萨,那个眼睛,早跟何妈似的,飞傅老太太身上去了。
除非必要情况,贵夫人都是不骂街的。
这里有个骂街的贵夫人,说明是桩稀罕事,既是稀罕事,岂有不看之理?
楚韵看大家?都这样,她也可耻地安心了。
一时三十几个人都被拿了。
领头的兵问了几句,发现这三十多个人没一个识字的,差点叫吓死。
最后还是想着,终究是无知妇人,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问了两句,让人抓了两把马粪堵了傅老太太的嘴,就要把人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