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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下午闻律送沈俏回来后,临时有事就出去了,让沈俏不必等他。
吃完饭的时候,沈俏没见闻星河出来,问了章管家才知道,闻星河竟然真的是在跪祠堂。
沈俏皱眉,默了会开口道:“那他不吃饭吗?章管家,您让他先吃饭吧。”
见章管家面露迟疑,知道他在担心的是什么,沈俏想了想说:“你就说是闻律让他吃饭的。”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闻律要是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他还伤着,就让他先吃饭吧,有什么事,等他好些再说。”
沈俏虽然不喜欢闻星河,但对于闻星河这个年纪,还缺爱的小孩,光体罚未必有用。
否则,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是如此。反而养成了他皮糙肉厚,不怕死的性格。
章管家也不忍心闻星河受伤跪祠堂,尤其是现在天寒地冻的,祠堂里又没有暖气,跪久了可吃不消。不过他一个管家,人言轻微,做不得闻律的主。
这会有了沈俏开口,他连忙点头,便去赶往祠堂。
闻星河虽然有些不信闻律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他,但他也不是真的喜欢受虐。
得了话茬,不情不愿,也从祠堂里出来。
到客餐厅里,看到正在用餐的沈俏,闻星河脸色变了又变,直愣愣的杵在那一动不动。
章管家偏身回头:“少爷?”
“我不饿,先不吃了。”闻星河冷声说完,转身要走的时候,沈俏却突然出声喝了一句:“站住。”
突兀响起的声音,闻星河不由愣住,回头难以置信的看着沈俏,似乎不敢相信沈俏这狐狸精,竟然又胆子命令他。
他气哼道:“怎么?闻律不在,狐狸尾巴要露出来了?你算什么东西啊,竟然敢命令我?!”
“坐下来吃饭。”沈俏眼皮子也不抬一下:“闻星河,身体可是你自己的。你跟我赌气还是跟闻律赌气都好,气坏了身体,可没人心疼你。”
“你!”
“不是讨厌我吗?不把身体养好,反而因为置气把自己的身体给折腾坏了,你拿什么跟我斗啊?你也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就不怕我这狐狸精,跟你爸吹耳边风,让他彻底厌恶你啊?你要真的是聪明人,就坐下来好好吃饭。不然将来你自己把自己搞垮了,我一举生个儿子,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冷不丁戳在闻星河的心窝里。他狠狠抿着嘴唇,脸色难看了不止一个色。他阴恻恻的盯着沈俏一会,才咬牙切齿般才在角落的位置里坐下。
章管家眼神复杂的看了沈俏一会,也算是松了口气,忙不迭让人去拿碗筷给闻星河。
许是被沈俏的话给气到了,闻星河也狼吞虎咽般往嘴里塞着饭菜,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沈俏警告:“有我在的一天,你休想爬到我头顶上作威作福!”
沈俏慢悠悠的喝着汤,没接茬。
气定神闲的模样,把闻星河气的够呛的。
一时间却也是拿沈俏这个‘狐狸精’没有任何办法。
觉得自己蠢透了,才会因为沈俏跟人动手,自讨苦吃!
少年的心思,沈俏不得而知。
用完餐,她有些困了,就先回楼上休息。
夜晚闻律回来,就得知了沈俏让闻星河从祠堂里出来的事,他只沉默了一会,没责备也没提这事,只是沉默的把沈俏抱进怀里。
沈俏隐约察觉闻律的状态不对劲,尤其是在对闻星河的事情上。
只男人没说,她便也没问,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两人的二人世界。
眨眼就过了几天,一个养胎一个养伤,沈俏跟闻星河倒又恢复了最开始搬进半山别墅时的状态。
不过这天,却是来了个不速之客。
闻老太太。
用完午餐,沈俏正在客餐厅里喝着补品,就听女佣过来禀报,闻老太太来了,刚上楼去看闻星河了,问沈俏要不要去看看。
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的事,沈俏仅是愣了下,就缓过神来,示意不必。
闻老太太跟闻律关系不好,料想也不会待见她。
沈俏没有受虐的爱好,自然不会巴巴的想去热脸贴冷屁股,自找麻烦。
等她喝补品,起身回二楼卧室休息的时候,不想却在二楼的旋转楼梯里跟闻老太太碰了个正着。
跟在沈俏身旁的女佣看到闻老太太,便还算客气恭敬地唤了声老夫人。
老太太高挑干瘦的身材穿着一袭深色旗袍,搭着浅棕色的披风,满头银丝盘在后脑,戴着一副老花镜,贵气十足,手握红木拐杖,被一个中年女人扶着,气势沉稳的杵在楼梯口里,一双豁亮的眼眸定定地盯着沈俏。
直白赤果的眼神,似乎轻而易举就能把她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