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过了几十秒,文安安慢慢睁开眼睛,先看了看驰渊,然后视线定在驰远方身上久久不撤回,看着看着眼里都开始含着闪闪亮亮的细珠,配上她那张苍白的脸,真有梨花带雨惹人怜的效果。
夏元满收回那颗无处安放的糖,心里在嘀咕,驰渊说她们都不是善茬,此言不差。那位正宫驰夫人此刻也在旁边冷眼看着,连眼角的鱼尾纹都透着冷意。
文安安未语先哽咽:“对不起,扫了你们的兴,远方,我……”
话未完,她挣扎着站起来,把驰渊的手推开,却扶着林又夏。
“夏夏,你带我回去。”
夏元满看出来了,文安安是有绝活的,她哭的特别美,还特惹人怜爱。
驰远方拧着眉没说话,驰渊却浅勾了下嘴角,嘲讽的笑容一闪而过。
文安安走了几步后募然回头,脸上强扯了个笑:“小渊,妈妈祝你新婚快乐,我能看到这一天就知足了……”
似乎是说不下去了,两行泪无声流下来。
她就站在那里默默地哭,没有声音,泪眼婆娑地看着的人却是驰远方。
说是要走,脚却生了根似的。
驰渊心知肚明,她在等驰远方开口。
当年她刚刚生下他,本以为可以母凭子贵,哪知道驰夫人厉害,亲自去医院把孩子抱回来,大方地对驰远方说这孩子她来养,还给了文安安一笔金额可观的现金,文安安权衡利弊之下居然拿着钱放弃了孩子。
“走什么,至少把饭吃完。”驰远方声音沉沉,示意林又夏扶文安安去主桌。
一时众人脸色各异,驰渊脸色沉闷地立在那里。
驰夫人富态的脸冷到极致,一出口也没什么好语气:“文小姐,我饱了,不如你来我这里坐?”
这话让文安安尴尬地站在那,红着眼眶看驰远方。
不只是她看着驰远方,所有人都注视着驰家的主人驰远方。
尤其是驰夫人眼神更是嘲讽,驰远方眼不见为净,干咳了一声:“你的位置你坐着,又不是没地方坐。”他眼神一指,他隔壁立即多加了两把椅子。
驰夫人冷哼,文安安低垂着头坐下。
这顿饭是注定不会那么风平浪静地结束。临到末尾,驰远方倒是“左拥右抱”了,驰夫人等大家重新坐下后,点了点桌子。
“老三,”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驰渊,随即马上转向文安安,“安安当年年轻,没想清楚,选了钱,不过她毕竟生了你,你和元满敬杯酒吧。”
桌上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耐人寻味地往文安安身上扫,大家以前只是听过传闻,到底谁都没明面上说出这件事,如今驰夫人亲口说出来,文安安苍白的脸上终于泛出了红,眼中又有泪光在闪。
“小渊,我是……”有苦衷几个字没机会往外说。
驰渊绷着一张脸,举起杯子:“我干了,您随意。”
夏元满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酒已经空了,她也只能跟在后面饮尽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