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宕机了半天的脑子这回清醒了点,他眼里带着警告:“我可告诉你,别想在这里跟我作对,我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
江屿白眼里多了些嘲讽:“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有色心没色胆,我要真跟你,你还不敢收。”
凯恩被激得上前,身边有侍卫迟疑着想拦:“侯爵大人……”
“滚开。”凯恩推开他,“我倒要让他见识见识……”
哐当!桌上仅存的酒器被江屿白抄起来猛地砸到凯恩头上,就听一声惨叫,凯恩被砸倒在地,正好扑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他还想爬起来,被江屿白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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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没想到江屿白还会动第二次手——在梅莱芙公爵的地盘上动手,直白地挑衅她的权威。
凯恩狼狈地被扶起来,眼睛变得猩红:“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们都给我把他拿下!”
侍卫迟疑:“可是——”
“蠢货!”凯恩狠狠给了他一巴掌,“给我拿下他!居然在公爵地盘上动手,真是无法无天,简直是在敢挑衅血族的威严!”
侍卫没动,身边也奇异地安静下来,凯恩暴怒中的头脑在这份诡异的气氛中稍微停了一刻。
江屿白直接绕过他,走到维达尔身前,手里还捏着一个新酒瓶,似乎在估量着这次怎么下手,凯恩看得肝胆俱裂,不自觉又退了一步。
维达尔藏在衣袖里的手指微动,点点金光悄然散去,抬头时只能看见江屿白挡在前面的背影。
并不强壮,脊背很单薄清瘦,却很有韧性。
江屿白冷冷道:“我的人你也敢动?”
人群中接头人的身影又停住了,对上维达尔扫过的目光后重新回到人群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像从没来过一样。
本来维达尔已经联络好了混进来的人,想悄无声息解决掉守在这儿的血族,碰上凯恩时又阴差阳错把事儿闹大,他只想过梅莱芙不会关注这些小人物的动静,没料到江屿白已经来了。
江屿白如此信任他,又那样容易心软。
凯恩惊疑不定:“你是什么人?”
他身后响起一道女声:“凯恩侯爵,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气派,在我的地盘大喊大叫,一点贵族的礼仪都不懂。”
凯恩浑身一颤,常年被欺压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回头讪笑道:“公爵大人,我这不是在教训不懂事的仆从吗,这就走!这就走!”
梅莱芙可没打算放过他:“你哪是在教训仆从啊,我看你是想造反。”她冷笑一声,“连始祖的人都敢动!”
这帽子扣得高,凯恩可不敢接下来,他慌忙大叫:“您真是误会我了,这晚宴不是您定的规矩吗,您说底下仆从能随便换着玩儿,我才想带他过来……”
梅莱芙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可没说你能把手伸到始祖身上,你这条命留不留还得看始祖大人的意思。”
——开玩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江屿白心情不好,凯恩这傻帽还想把她拉下水,她当然不能让凯恩得逞。
她抬头望向江屿白:“您看怎么样?”
凯恩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对上江屿白的眼睛。
他登时如同五雷轰顶,死死抓着侍卫手臂,力度大到掐出了血:“他到底是什么人?”
侍卫结结巴巴地小声道:“侯爵大大人,他、他好像就是刚刚苏醒的始祖大人……”
凯恩又一晃神,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他甚至不敢抬头,也不敢回想自己到底对江屿白说了些什么话。血族之间地位隔一层犹如天堑,他一个侯爵面对梅莱芙和莫里甘级别的血族就很难有反抗的能力,更别说传闻中的始祖。
那可是百来年没有出现过的存在。
一旁矮人冷笑补刀:“某些家伙嘴上信誓旦旦地说血族的威严,实际上连自家始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真是虚伪。”
梅莱芙已经站在他身边了,江屿白瞥了眼地上的血族说:“不打扰你的晚宴,先带走,让维达尔看着处置。”
身份瞬间置换,凯恩脸色难看,他惶恐抬头,企图回忆自己有没有把维达尔得罪死,又想起大陆人对圣子的评价大多是仁爱宽厚、天使心肠,忍不住心怀期冀——说不定他根本不用受到惩罚,只要走个过场道个歉就能活。
他仰着头,这才与他之前瞧不上的维达尔对上视线,却陡然发现维达尔那双象征着光明与温暖的眼此刻冰冷、幽暗,如同索命的厉鬼。
见他看过来,维达尔也没有半分掩饰自己的杀心,只在江屿白回头时收敛,变回一只单纯的羔羊。
梅莱芙下令:“拖下去。”
没有人再来扶起凯恩,他甚至没再挣扎,脑海里只剩下那双带着杀意的眼。
江屿白见到这幅场景的时候都快气死了,他在看书的时候就觉得尤其喜欢维达尔,喜欢维达尔的冷静理智,喜欢维达尔那些算计,觉得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站在顶端,谁也不能玷污他。
被莫里甘抓来以后,连他都舍不得让维达尔受辱,结果就一会儿没看住,居然差点让凯恩这炮灰得手。
江屿白越想越气,值得欣慰的是他来得及时,救了维达尔,就是不知道维达尔有没有被粗鲁的凯恩弄伤。
维达尔低头,猝不及防被拉了一把,过去时对上一双清澈温柔的眼,好像在无声地关注他。
江屿白上下扫视一圈没找到明显伤痕才作罢,将人拉到身后,低声道:“宴会结束前都跟着我。”
维达尔顺着他的力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久久没有移开。
他低下头:“大人,我让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