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逃窜到一处昏暗房间的暗精灵捂着重伤的胸口,只觉得自己倒霉。
这里大概安全一些,他得休整一段时间,再好好想想怎么寻找出路。
“跑哪儿来了?”
暗精灵眼前银光一闪,登时吓得想要逃窜,却被一道黑色牢笼罩住,狠狠砸在地上,被数道黑色触手缠绕在身,动弹不得。
余光看到黑影朝自己走过来。
地上的暗精灵被掐着脖子粗暴地拖起来,他被魔法阵折磨得厉害,毫无反抗之力——面前说莫里甘,就算他巅峰时期也很难得手。
“真没用。都给你几天时间逃跑,非要跑回来送死。”莫里甘似乎心情一般,力道骤然加大,“既然如此,就留在这里吧。”
早就听过这位公爵出了名的阴晴不定,暗精灵匆忙出声:“等……等等!我还有价值!”
莫里甘手一顿:“说来听听。”
“您应该知道,我们种族被精灵国驱逐厌恶,不只是因为我们信奉黑暗神,还因为我们会使用无数偏门邪恶的咒语。其中最有效、最容易得手的咒语便是血御诅咒,能操纵人的身体,控制别人的思想,就算实力差距再大也能成功。”暗精灵语速飞快,生怕慢一步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说到最后他声音压低,直勾勾盯着莫里甘,“您——甘愿屈居于始祖之下吗?”
他不会看错的。
忠诚的追随只不过是谎言,他显然从这位公爵眼里看到野心,是他见过最野心勃勃的一个。
沉默片刻,莫里甘倏地笑了:“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捏着暗精灵下颌抬起来,力道没有丝毫收敛:“始祖只怕就在隔了不到两堵墙的地方休息,你居然这样光明正大地想要算计他,作为他最忠诚的手下,我怎么能容忍这种事发生。”
暗精灵一惊,背后涌起细密冷汗,他来不及思索自己的判断哪里出了问题,急忙大喊道:“血御咒语一旦生效绝没有逆转的可能,您就不想要一个不会反抗、任您驱使的傀儡吗?”
长久的沉默。
昏暗的房间里,只在桌前亮了一盏灯,暖色烛火从莫里甘背面打过来,暗精灵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也难以从沉默中琢磨出些什么。
他几乎在这无形的压迫中几近崩溃,长久维持着跪坐姿势他手脚麻木,逐渐开始颤抖。
“起来吧。”
被松开时,暗精灵几乎瘫软在地上,他撑着地面,心里劫后余生的喜悦还没上来,就被另一股后怕侵占。
莫里甘是故意的。
也许从他一开始说出这个咒语时,莫里甘就没打算要他的命了,却还是高高在上欣赏他诚惶诚恐的姿态,只是因为想看死里逃生的狼狈姿态。
暗精灵抬头,对上莫里甘深紫色的瞳孔。
莫里甘似笑非笑:“给他一把椅子。”
:商贩
“从前半分钟开始我就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传送阵如今在我的掌控之下,能排除掉他在这半分钟里逃出城堡的可能,那他手里还有什么宝物能屏蔽我的感知。”江屿白支着下巴,思索片刻,“我对暗精灵这一种族不是很了解,他们也想从我身上得到点什么?”
说出这个问题,江屿白就沉默了。
这不废话,始祖就是行走的唐僧肉,外面那段时间传得神乎其神,稍微有点实力的估计都想来碰碰运气。
维达尔掀开图书的一页,眼神温和,没有半分棱角:“他也许并没有能力在您的搜查下藏起来,万一出手的另有其人呢?”
江屿白敲了敲画框,思索片刻:“你说的很对。”
城堡的走廊逐渐亮起微弱的光。
江屿白首先去了莫里甘那儿,莫里甘开门很快,与他想象中的事务繁忙并不一样。
莫里甘的神情同他先前见到的并无区别:“您来了。”
江屿白直截了当地说:“你应该听到阁楼的动静了吧,那只暗精灵又来了。”
莫里甘从诧异转而成了凝重:“他居然又来了?在上一次过后,我让佣人整体排查了一遍城堡,确定没有他的踪迹才离开,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为什么又回来了?”
无懈可击的表情。
江屿白很难看出什么,但他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他偏头,望向房内:“我能进去吗?”
莫里甘侧过身子:“当然。”
这还是江屿白第一次来到莫里甘的房间,进来的第一感觉就是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即便他血族的本能让他在黑暗中也行动如常,但他作为人类的天性还是没能改变。
他醒来时好好观测过城堡,整座城堡的房间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户型,里面的摆设都很难看出区别,但他进自己的房间只觉得放松,来到莫里甘房间却像是误闯了猛兽领土,不自觉紧张起来。
莫里甘把血族本性展现得淋漓尽致,不像梅莱芙保留着人类时的爱好,喜好灯火通明、珠光宝气,他的房间简约干净,从不做无用的装饰。
关上门,最后一丝光也悄然泯灭。
身后的声音沙哑、绅士,像是看到自己心仪猎物主动走进圈套:“请随意参观。”
江屿白轻轻掐了把手心,强行驱散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肩上落下一只冰冷的手,贴着他的皮肤,像某种冷血动物与他亲密接触,吐出的话轻得像蛇信子:“您不看看吗?”
他衣袖忽然被扯了下,紧接着另一具身体贴了过来,带着温热体温和淡淡香气——是维达尔身上特有的香,明明没见他用过什么香水,却仍旧香得要命。维达尔抱着他将他从莫里甘那儿拉过来,与其带了些亲昵的埋怨:“大人,这儿也太黑了吧,您为什么不让他亮一盏灯?我都看不见路了,我要您拉着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