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他也没准备再藏着。
即便没有公孙觉自导自演的这一套行刺事件,王益平也准备安排那两个女人伺机给他下损害心智的迷药,等药瘾发作就可以彻底操纵控公孙觉。王益平隐忍了这么多年,也该出手了。
并且在看穿公孙觉的心思后,他甚至觉得这把火烧得还不够旺。终于在约定的第五日夜里,风戈带人再次潜进了大理寺。
与其说是偷偷潜进去,不如说光明正大走进去,齐玉早已等候多时,甚至还嫌他们去晚了,害他凭白提心吊胆了好些天。
齐玉带着乔装后的风戈和其同伴去了牢房探监,陈向明举着灯在前引导,很快来到科纳伊的牢房门口,陈向明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抖得扑灭了手中的灯笼。他忙认罪往后退,称马上找个新的再回来。
“不用了,你就到门口守着吧。”齐玉冲着他渐渐消失的身影喊了一句,待确认完全消失后,用眼神对风戈示意,可以动手了。
风戈只带了一个人进来,应该就是那个替死鬼。齐玉怕血溅到自己身上,特意往后退了两步,没想到风戈却一个箭步挡住他,“齐大人去哪儿?”
牢房里有些昏暗,唯有幽淡的月光透过铁窗缝隙,落进这狭小的空间里。身后就是坚硬发霉的墙壁,齐玉根本是退无可退。潮湿空气中弥漫的霉味,突然让他生出一种压抑、绝望的死寂感。
不等齐玉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就身体一僵,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锥心的痛楚。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中了,低头一看,赫然是风戈手中握的刀!
风戈劫狱
“只有死在这场混乱中,才能证明你的清白。陛下可不是傻子,到时发现是你故意放走犯人,赐你凌迟都是轻的。我现在就送你上路,还是帮了你呢。”
风戈语带讥讽,利落拔出手中短刀,有对准齐玉的腹中再刺一刀。
“那晚你答应得那么快,主子还怕你是识破了我们的计划才将计就计。没想到今日我只待一个人来,你都一点不设防,难道你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我说的替死鬼、根本就是你啊。”
齐玉听着风戈的嘲笑如刀割般刺耳。字字如针,深深扎入心中,溢出汩汩不断的血,随着颤抖的唇角倾泻而下,让他无法反驳。
自己的确是愚蠢至极,才会被畏惧冲昏头脑,他实在太忌惮纪容棠了。上一次利用沈福做局,虽然扳倒了沈牧,但是却丝毫没动到心思狡猾缜密的纪容棠。反而助她晋升成为自己最大的威胁。
一日不拔掉这根刺,齐玉就一日都安稳不了,而且依纪容棠凡事较真、势必查住真相的性子,没理由不对沈福的自戕发出质疑。所以他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纪容棠早已调查完,或从沈福口中得知了一切秘密。
满腔的血,阻碍了齐玉想说出完整的话,只能吐出几个断断续续、带着血沫飞溅的字,含糊不清。他拼劲最后的气力去揪风戈的领子,颤抖的手都未能碰到,就被风戈一掌打掉。随后也不再同他纠缠,直接掏出火折子和一瓶灯油,一起仍在了齐玉的身上。
看着齐玉和牢房中的草床彻底燃烧起来,风戈才带着科纳伊迅速往外逃。二人穿过长长通道,身后浓烟紧紧跟上,呛得科纳伊咳嗽不止。
风戈本想劝他再忍耐一下,接应他们的人就在外面等候。可就在他回头的电光火石瞬间,他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身体一僵,霎时顿住了脚步,连带得身侧的科纳伊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停下来做什么?疯了不成!”
科纳伊恼怒地扶住墙站稳,还想再骂两句,却发现风戈神色阴沉得可怕。不免让他回忆起方才手起刀落的残忍场景,语气也酒变得虚了很多,“走啊,你怎么了?”
“三皇子没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吗?”
此时二人已快跑至通道的尽头,再往前几步就是牢狱的大门出口。
“浓烟跟了我们这一路,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的咳嗽声?”
!
科纳伊也终于反应过来,惊惧地瞪起眼睛,双手拽住风戈的胳膊,“你是说咱们中计了?那狗贼害我!”
风戈甩开他,几个箭步倒退回去,挑离得近的牢房挨个看进去,果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难道齐玉是装的?早想好了对策,要瓮中捉鳖?可是齐玉方才的种种表现,都说明了他根本没有任何怀疑啊。
究竟是怎么是怎么回事?
“别看了,快走吧!,你不是说外头有人接应吗,赶紧出去啊!”
科纳伊冲风戈叫嚷着。在大理寺囚禁的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活动也是没有的。刚刚跑那几步,他只觉得腿止不住地发软,再不出去力气马上就要耗尽了。
风戈虽然觉得此刻的门外也一定生了别的变故,但是他们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往外冲了。他甚至做好了抵死牺牲的准备。
然就在他踟蹰的间隙,沉重的大门霍地被从外撞开,数名提着水桶的狱卒埋头猛冲进来。风戈下意识拔刀做防御状,却定睛发现这些人竟是直接越过了他们、向深处跑去扑火了。
随着烟尘四下,二人也终于看清驻足在门外等他们的,正是纪容棠等人。
科纳伊第一个做出反应,夺过另一个侍从的佩刀挡在身前,他堂堂一国皇子,怎么能死在这儿、死于一群小喽啰的手里。“上啊!你俩还在等什么?!”他疯了似的叫嚣着,一脚踢在小侍从身上。
风戈眯起眼睛扫了一圈,终于大喝一声,冲了出去。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手中的长刀在夜幕中泛起寒光,仿佛下一刀就要划破这密闭的天空。差役这边随早有准备,但是面对风戈这样的绝顶高手,还是被打得节节败退,更准确的说是他们没有风戈那般拼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