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量差不多,从前不比是楚欣觉得没得可比,她能事事压楚沂一头,甚至觉得楚沂可怜。
但现在看着楚沂留在正院,父亲母亲总问话关心,她能不急吗。
大姐二姐嫡出也就罢了,楚沂她算什么东西。
楚欣不悦,“小娘只会说这些,什么都不管。”
赵小娘心想,一个没娘的孩子,管什么呢,一个府上,真能嫁得好还不是对她们有益。
她又嘱咐了一遍,“你要是使坏耽误了你哥哥婚事,看我不治你的。”
议亲的关头,外面闲言碎语可不少,三公子楚远昊是庶子,上头有大公子压着,真被二姑娘影响了,赵小娘有苦都没出说去。
她这些年也看清了,公爷高兴的时候就宠宠这些妾室,不高兴的时候哪儿还记得谁是谁。
夫人有娘家依靠,只要大公子还在,公爷就断不可能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出来。
楚沂浑然不知这样还能被记恨上,吃过饭她便回沂夏轩了,小厨房的事全交给了留夏和李嬷嬷,她当起了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用管,就倚靠在榻上看书喝茶吃点心。
不过干果是上火的东西,楚沂不敢多吃,下午睡了个午觉,醒来没过多久,绣房的丫鬟便来了。
姑娘家才十几岁,每年都抽条,去年做的衣裳今年便已经穿不了了。
便是身量不长,可年年花样子都换,国公府的姑娘,总不好总穿旧衣出门让人耻笑,故而衣裳年年都做。
楚沂来了一年,四季衣裳都不错,也没出现过谁选鲜亮料子,给谁留暗色料子的事,这都归功于嫡母管家有方。
倒是今日因为严氏特意吩咐过,丫鬟专门问了问楚沂的喜好,还拿了几个花样子让她选。
楚沂自然是喜欢华丽的,可身为庶女,不好太过张扬,“松石、水绿、月白这几色都好。花样不用太繁复,选这几样好了。我喜欢丁香,能画成花样最好。”
丫鬟一一记下,量好尺寸便退下了。
李嬷嬷去送了送,为了做出来的衣裳好看些,还塞了个荷包。
送完人还一脸高兴,觉得楚沂受正院看重,“这几日送来的东西,都快比过去几年加起来得的东西多了。”
楚沂听着这话,没觉得多高兴,反而在心里敲了钟。
她来这儿不久楚瑾就进了佛堂,但听下人唏嘘之声,知道从前楚瑾受宠。吃穿用度无疑是最好的,什么好东西都往瑾秋轩送。
而长姐也没愧对这些好物,声名尽显,才名甚至比肩公主。
但对楚沂来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出风头意味当靶子,她不想变成楚瑾那样,严氏估摸着也不希望她能代替楚瑾。
楚沂略一思忖,道:“把院里丫鬟都叫过来,我有话要说。”
李嬷嬷正在高兴的当头,闻言欢天喜地地去了,不多时,院里的丫鬟就在正厅站了两排。
沂夏轩一等二等三等丫鬟各两人,还有四个婆子,分别管看院门和洒扫洗衣的活。如今夏蝉去了小厨房,二等丫鬟就缺了一人,过两日会来人补上。
这么一看,沂夏轩的人不少,下人都有十一个。
每月月钱就快十两了,若不是公中出,楚沂还真拿不出这个银子。
楚沂坐得端正,她淡淡道:“这几日你们也能看出来,我颇受父亲母亲看重。古话有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但我也盼着你们能明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在外都把嘴巴管严了,不该说的别往外说,更别提跟人炫耀,你们姑娘又得了什么赏、去见了什么人。”
李嬷嬷的满心喜悦被楚沂一盆水给泼灭了,她琢磨着,准是自己刚才说了那番话,姑娘才想到这些,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办好了。
心里惶恐得紧,犹豫要不要跪下跟楚沂请罪。
“李嬷嬷。”
楚沂见李嬷嬷嘴惨白着,又叫了一声,“李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