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子桐想了很久,就在白玉鸾失去耐心决定让她一个人慢慢想的时候,她说了:
等我想明白了,我再回来找你,郎君。
于是孤星此时是严肃的,但是不代表她已经悔改。
白玉鸾叹了口气,就去营救、安抚、最后没有办法只好打晕拖回来的韩若生。
孤星走了,走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白玉鸾以为她不识字的,结果信上还是写了一句话:
明年此时,在这里等我,我若能打败你,你就要娶我,未婚妻子桐。
第二年这个时候,正忙于作战的白玉鸾根本没功夫搭理她,而她冲到战场开始叫嚣,白玉鸾只好叹了一口气,转了个身,孤星还没反应过来,白玉鸾两只手指已经逼在她的脖子边,而那锋利的触感,无疑是刀片。
“可以了吧,孤星,我没工夫搭理你。”
孤星大义凛然的走了,白玉鸾都没空出时间问问她那个“子桐”的事。结果,仗打完以后,她又收到同样的一封信,还是那句话,落款处依旧是未婚妻子桐。
到了第三年的时候,玉家军已经被白玉华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打仗去了,子桐自然是扑了个空,自觉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伤害,决心自残以折磨白玉鸾的灵魂,让他一辈子生活在愧疚之中,于是一回宫就随便找了个偏远的小国嫁了过去。
子桐公主举办盛大婚礼时候,白玉鸾特别跑去看了。
那是哪个小国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可怜的王子被扔进了花轿,而传说中的子桐公主骑着高头大马频频对民众挥手。
穿着白盔甲戴着喉心玉,配着桃花剑戴着假面具。
白玉鸾心底一凉。就凭这身装扮,是她没错。
原来此子桐真的就是上都公主子桐。
这事她没有和任何人说,毕竟,韩若生想见一回砍一回的是上都的公主,不是菜市场卖菜的。
可是人生,就是充满了巧合和意外。
她,子桐口口声声的郎君,已经成了她高大威猛皇帝哥哥的玉贵妃。
他,口口声声要砍人的韩若生,已经成了子桐公主脚底下一个小小的兵部卿。
再相逢,一切都不同了。
看够了好戏的老祖宗一拍手,“果然还是子桐回来热闹,这百花会怎么少得了她?”
龙啸桐在一旁狂抹汗,应和道,“是啊,子桐最能逗老祖宗开心。”
“开心是开心了,但是不能由着他们胡闹。”老祖宗果然想借题发挥,这时全场的目光终于从场中央这电光火石的三人转移到台上笑的毛骨悚然的老祖宗身上。
“白玉鸾,你这是表演的哪出啊?”
龙啸桐头皮一麻,老祖宗对她的称谓从“玉什么的”变成了白玉鸾,这事就大了,没好气的瞪了几眼下面还后知后觉的子桐,以及没大没小的韩若生,这一对活宝不知道他们把白玉鸾已经逼上了悬崖。
这回,无论是柳长风的巧舌如簧,还是曹彬的无中生有,亦或是青衣的舍己为人,都救不了她了,龙啸桐心一横,大不了和老妈撕破脸。
白玉鸾这边递给了韩若生一个眼色,韩若生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给老大添了麻烦,乖乖的跪下,而子桐本是看着韩若生一跪笑出声来,却紧接着看到老祖宗紧锁的眉头,也收敛了几分,小黄雀似的飞了上去,腻在老祖宗身上,“老祖宗,可想死我了。”
“疯丫头,嫁了那么远还不老实,和那个男的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还叫人家什么夫君,知不知道羞耻啊!”
龙啸桐咳了两声,“而且,白玉鸾已经是朕封的玉贵妃了,皇妹。”
“什么——你抢在我前面把小玉玉给拿下了?”
本来是渐好的局势被子桐这么一嚷嚷,可真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白玉鸾心里咯噔一下。
“哥,凡事得将给先来后到,小玉玉是我先看上的,要不是他逃婚,我怎么会一气之下嫁给那野猴子!”
龙啸桐再次咳嗽了一下,“皇妹,丈夫是你自己选的,怎么可以叫人家野猴子。”
“你们这种无所谓的事先放放,这逃婚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老祖宗可是耳朵灵的很,一语中的,毫不含糊,龙啸桐耸耸肩,心想,别说您不知道,连我也不知道。
“小玉玉是我挑中的驸马,这事,歪脖子树也知道!”
韩若生掳起袖子喊道,“你说谁是歪脖子树!”
子桐也不甘示弱,“瞎叫什么啊,你这不都答应了么!”
白玉鸾捂住还要对骂的韩若生的嘴,毕恭毕敬的说,“回禀太后,我玉家军三年前与公主有过一面之缘,蒙公主错爱,白玉鸾自知配不上公主,这段过往,不过是戏言。”
“男女之事,怎么会戏言?还是你天生风流,男女通吃?”太后穷追猛打,用词是越来越下道,“你先是勾引公主,又媚诱天子,你该当何罪?!”
得儿,大帽子是扣上了,下一句,拉出午门斩首也就一句话的事。
龙啸桐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老祖宗,白玉鸾进宫是儿强迫的,这前朝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不曾做过任何媚诱之事,这统统错在儿子身上,儿子——”龙啸桐脑中曾有那么一瞬想和盘托出白玉鸾身为女儿身的事实,但是转念想起对她的承诺,于是咬着牙说,“儿子就好这一口。”
白玉鸾听的脸一阵红一阵绿,而其他的大臣妃嫔们都是铁青铁青着脸,不时有吞口水、咳嗽的声音,目光是一律齐刷刷看着自己的脚。
这百花会第一天,真是十足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