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茹……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武孝帝面对孟慧茹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往日那个少年,丝毫不见平时的老成持重。
孟慧茹站在这又是陌生又是熟悉的龙乾殿之中,心中是百感交集。
她见武孝帝对她依旧是如此的亲昵自然,反倒有些于心不忍,然而事情刻不容缓,若是她再耽搁下去,只怕是韩宝珠性命不保!
“皇上,您最近可还顺心顺意吗?”孟慧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反问对方。
武孝帝隐约觉得孟慧茹这次突然出现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可是他的心里总不愿意将她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更何况,他从太后口风中也约略探听到,当初睿郡王突然离京,同孟慧茹的失踪脱不开干系。
这一次,她回来了,那么他呢?
“朕,过得很好。虽然繁忙些,劳碌些,但是却觉得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总好过早先那等懵懵懂懂、浑浑噩噩。”
孟慧茹抿了抿嘴,接着问道:“那朝臣呢?朝臣们对您是否支持呢?”
武孝帝有些一头雾水,便就点头说道:“自然是好的。虽偶有个别不听教诲的,朕也有法子整治的。”
“皇上,冯希然……冯侍郎,此人……您可曾注意?”孟慧茹自然而然的走到御案旁,倒了一杯茶,却又吹了吹,方才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接过来,喝了一口,放下,有些奇怪她的问题:“这……这人倒也算是可用。而且前些日子,他刚刚将从安亲王那处探听来的重要信息告知于朕,想来,他应该还算是有七分忠心的!否则他又何必做出这种为千夫所指的事情?”
孟慧茹暗自叹了一口气。
这人果然是留了后招给自己的。他这番惺惺作态,却是让皇帝在心里对他先有了信任。如此一来,即便是有人来向皇帝说明,姓冯的居心叵测,只怕皇帝也未必会全然相信。单只这一瞬间的不确定,就会让皇帝失去了先机,等到他真的查探清楚之后,只怕冯希然又做出不知道何等大逆不道之事了!
武孝帝见孟慧茹神色变幻莫测,或嗔或喜,令人难以捉摸,他便心中越发的猜疑起来。
然而,不知道为何,他头脑晕的厉害,骤然有了一种混沌不安之感。
他是个绝顶聪明之人,立即便猜到了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不由自主的扶住了御案,盯着那杯不够清澈的茶水,费力的抬头去看已经变成了四五个影子的孟慧茹。
“你,你……害,害我?”
可是,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已然是颓然瘫倒在那龙椅之上,他只是模模糊糊的听见:
“皇上,对不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让开,让开!快让开!”
孙成宙背上背着一个药童打扮的人,后面还有一个宫女帮忙扶着,急急忙忙的就往宫门外面跑去。
那侍卫依旧还是没有换班的那几个,一见是孙成宙过来了,赶紧过去要帮忙。
孙成宙却是闪身躲开了,只是口中解释道:“几位兄弟,赶紧通融一下,我这童儿突然犯了绞肠痧,依然是晕厥了!这宫里哪里是给他诊治的地方?我要赶紧把人送回去,否则我大哥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这可是他千挑万选的徒弟!”说完,他又恶狠狠的对着身后的那个宫女说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扶好了!看人都要掉下去了!你赶紧送我出宫,把人踏踏实实的送上车!”
那宫女急忙低着头上前,又帮着扶住了那一动不动的童儿。
那侍卫一见情况紧急,而且早前收了孙成宙的银子,拿人的手短,此刻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是叮嘱了一句:“这宫女可不能随便出宫,一会儿记得赶紧让人回来。”
“你放心!这人是我同杜均借的!他说了,让跟我回府之后再送回来!”孙成宙解释道。
一旁的另一个侍卫却是心细,总是觉得这童儿和早上看到那一个有些不一样。
“这人……”他刚要开口,却正赶上一旁下一班的侍卫过来交班,所以忙乱之间,却又忘了说了,等到他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人都已经消失了。
这人若是有问题,却是他没有及时发现造成的,他岂不是要负责?那侍卫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他只好将事情又咽回肚子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心道,若是真的有什么,那也是下一班侍卫要解决的!
两下里这么一来,竟然就让那孙成宙蒙混过关了。
他一路小跑的冲出了宫门,边跑边对那宫女说道:“多亏了郡王妃心细,特意挑了这个时候出宫,倒是省了咱们不少的麻烦!”
“这不过是因为你经常出入的缘故!说起来,郡王他们也都在一旁盯着呢!若是不成,直接就要硬来的!”孟慧茹也是脚步不停。
孙成宙听了这话,忍不住暗自庆幸。若是真的弄到了那个程度,只怕一切就又和现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