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外面风大,姑娘还是别吹太久风,小心着凉。”念春提醒一句。
王秀花笑着说没事,她看的同时也不忘吃饭,她问他们会不会在这里停留几日,念春说不会停留,只是停下来采买物资,因为要赶着回京城。
王秀花难得有些失落,她第一次来苏州城,却只能待在船上,不过转念一想,等回到京城,指不定康熙就愿意放她走了,她这才收起失落。
接下来三天,他们一直走水路,康熙不召见她,她也不去讨人嫌,就老老实实待在她的房间里,每日只透过那一小扇窗看看到哪了,她也要到几本书,偶尔看看书。
到了九月二十日,他们从水路转向陆路,从苏州一路辗转经过江宁、扬州、淮安等地,到了济宁暂且落脚三日,王秀花被安排进一两进的宅院,依旧跟着康熙,康熙住在主前院,她们跟着住在后院,这一路的确是吃喝不愁。
本以为跟前面几日一样,傍晚,她洗完澡后已经准备歇下了,结果有一个公公过来叫她,说是康熙叫她过去服侍,经念春提醒,她才知道这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公公便是康熙身边的大总管太监梁九功。
她以为康熙让她过去服侍是想让她端茶倒水,没成想过去后发现并非如此,康熙让她替他更衣,他的手在她脸上轻抚过去,顿时让她警铃大作。
“皇上,你是想让奴婢侍寝吗?”
“怎么,你不愿?”
她当然不愿意,就发生一次关系,他便强行带她回京城,再发生关系,指不定他还要她做什么,放她走岂不是成了空话,他此次南巡难道没有带小主嫔妃过来吗?为何要让她侍寝。
“皇上是万金之躯,尊贵无比,奴婢不过是一卑贱下等的女子,奴婢配不上皇上,奴婢并非那些来自高门大户,身家清白的八旗女子,奴婢是怕脏了皇上的身,皇上,奴婢要是侍寝了,皇上往后要如何处置奴婢,皇上要将奴婢封为嫔妃吗?”
康熙冷冷一笑,她一个卑贱的农妇竟然妄想当嫔妃,她连正经的小主都当不上,更别说当位份高的嫔妃,真是痴心妄想,不过这几日,他冷着她,也一直在想他要如何处置她,她身份低微下等,进宫当小主是不可能的。
“你想当嫔妃?”
“皇上不是让奴婢侍寝吗?侍寝的意思不就是皇上要封奴婢为嫔妃吗?皇上若是无意让奴婢当嫔妃,皇上就别让奴婢侍寝,不然奴婢侍寝了,难免会生出不该有的念头。”
王秀花隐隐记得历史上的康熙是很看重家世门第,看重女子背后的家族,对后宫女子的位份十分吝啬,如若家世不显,他很少将她们封妃封嫔,能坐到嫔妃乃至皇后的位置,要么像德妃那样十分能生,要么家世显贵。
康熙看她的眼神中分明是藐视鄙夷的,他根本看不起她,一口一个卑贱地叫着,在他眼里,她就是一农妇,想来他不会让她进宫当嫔妃,她心里想着以此为借口拒绝侍寝,保全自己,等哪一日他看她厌烦了,可能就愿意放她走了。
“想都不要想,你一个卑贱的女人哪配得上当朕的嫔妃,你还妄想当主子,朕劝你收起那些痴心妄想的念头。”
果然如此,王秀花心里了然,始终不明白他既不准备带她进宫,为何把她带去京城,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当时他给她五十两就当是还她救命之恩,他回他的京城,做他的皇帝,她继续待在芦圩镇,他们分道扬镳,各自安好岂不是更好。
“皇上,你既不愿意封奴婢为嫔妃,又为何让奴婢侍寝,你岂不是只想白白占便宜,奴婢虽卑贱,但奴婢原先也是清白身子,你把奴婢当回京城,难道不是为了让奴婢进宫当嫔妃的吗?皇上若没有这个心思,又何必把奴婢带回京城,奴婢可以允你,奴婢此生不会再婚嫁,这样皇上也不用担心皇上碰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碰了去,奴婢愿意在芦圩镇孤独终老,皇上是否可以放了奴婢?”
“你是奴婢,朕要你如何,你便如何,奴婢是不可以反抗主子的,更不可以跟主子提要求,主子给你什么,你老实接着就是,让你做什么,你不得说不,小主嫔妃,你就不用想了,你只配当奴婢。”
王秀花真想扇死他,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又不是他的傀儡,凭什么他高高在上地操控她的命运,她态度强硬,说皇上既然不愿意让她当嫔妃,她便不想侍寝,让他寻别人,别来招惹她。
王秀花说完便想离开,只是康熙哪能让她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在康熙看来,她没有说不的权利,不过他也清楚他如若不允诺她一些条件,她怕是很不情愿,这女子一身反骨,并非贪图荣华富贵之人。
他攥着她的手腕,开口问道:“你是想进宫当嫔妃还是想朕放你回去,你想清楚再回答。”
“奴婢生在芦圩镇,长在芦圩镇,那里是奴婢的根,落叶归根,京城虽好,天子脚下,繁华昌盛,但奴婢过惯了村里乡间的普通日子,怕是到了京城会不适应,到时候还给皇上添麻烦,奴婢想回去,奴婢保证这辈子不会嫁人,愿意孤独终老。”
康熙凝眸,他就知道这农妇心里还存着回去的念头,她的不情愿写在脸上,她在那个地方名声尽毁,被人指指点点,还有什么好留恋的,她一个未婚大龄的女子,又没了名声,岂不是容易被人欺凌,尤其是她无父无母,孤单一人,日子过得艰苦,他给她锦衣玉食的生活,她还不乐意,真不知道她是蠢还是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