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樊有些气急败坏,拉着靳桥往自己这边拽,气愤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哥,你别被他骗了……”
秋颂像个局外人,看好戏似的盯着这兄妹俩。
然而靳桥却制止道:“好了,你刚刚不是要去找周奇吗,我看到他在前厅。”
“哥,那他——”靳樊皱紧了眉头,不甘心地看着秋颂,“他最会扮可怜了。”
“去吧。”靳桥又催促了一遍,靳樊尽管极其不情愿,也还是转身离开了。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秋颂拨开了靳桥的手,但下一秒那只总是带着凉意的手直接牵住了他的手,然后收紧,直接将他从台阶上拉了起来。
“以后别不要命地喝酒了。”靳桥说,语气跟往常没什么不同,还是清清冷冷的。
秋颂好像还在做梦,他不确定地问:“靳桥,我们已经离婚了,你知道吧?”
靳桥脚步微顿,他回头看着秋颂,神情复杂。因为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优越的五官显露无疑,他微微皱着眉头,这张清丽的脸庞就多了几分肃穆。
沉默了几秒,他才说:“不作数。”
他是多自持稳重的人啊,可此刻却像个讨要糖果没成功的孩子,不善言辞,于是无赖地往地上一躺,希望对方能因此心软。
这不像是靳桥说出来的话。
秋颂也很意外,他甚至觉得此刻靳桥或许被某个怪物上了身,他是不是该大吼一声,让怪物离开靳桥的身体?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靳桥,我们之间只要拿到那张离婚证,就彻底没有关系了。”秋颂缓缓拨开靳桥的手,抿嘴笑道,“所以不必再将我当做你应尽照顾的责任。”
他转身,脊背并不挺得很直,他走路的姿势跟他这个人的性子一样,都不紧不慢的,透着一股懒散的劲儿,可是今天他走得却比往常要快些。
他要尽快甩掉身后那个人。
晚宴开始,牵头的人先是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大概是情到深处,末了直接建议派一支队伍走到大山深处,给山区孩子们亲自送去温暖。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看样子像是不走心的应和,估计也没几个人真的愿意。秋颂坐在角落里,是最先拍手叫好的那个。
“在哪儿报名啊,算我一个呗!”他招了招手。
旁边有个向来看不惯秋颂的公子哥儿,嘀咕了一句:“假惺惺什么啊,就会给自己找存在感。”
声音不算大,但足够秋颂听见。秋颂勾了勾嘴角,走过去揽住这人的肩膀,对方或许没料到秋颂居然就这么走过来了,下意识戒备地用手挡了下。
“你……你干嘛?”他明显有点害怕秋颂。
“放轻松。”秋颂微微一笑,再次朝负责人招手示意,“这哥们儿同我一起,他也想送温暖。”
“秋总大气,我们这边都记下了!”负责人朝秋颂抱拳,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就怕冷场来着。
“欸?谁说我要……”
“嘘——”秋颂手指抵着唇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一副了然的表情,“我都懂,还想再捐两百万?”
“秋颂你大——”
“哥们儿,媒体都看着呢,公司形象……笑一个。”秋颂伸手就要给这人硬挤一个笑容出来,视线里却突然伸来一只手,将他们俩生硬地分开。
公子哥儿终于得了机会,也顾不上和靳桥打招呼,灰溜溜地就走了。
靳桥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水递到秋颂面前,居然还是用保温杯盛的,也不知道里面放了枸杞没,秋颂愣了下。
“干嘛?”
靳桥直接将保温杯塞到了秋颂怀里,问道:“你要去山区?”
“是,恶事做多了,我要攒功德,怎么着,靳大工程师也要加入吗?”他随口一问。
靳桥沉默地看着秋颂许久,然后转身看向台上,“麻烦登记一下我的名字,靳桥。”
【作者有话说】
我的姑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剧情终于又推进一些些了!另外发小祖唤和小叔秋臻会单独开一本,深柜vs恐同(先后不说明攻受,不过可以盲猜下)写到中后期开预收~~
秋颂没有料到靳桥真的跟去了。
在去七台山的商务车上,秋颂坐在最后面的位置,他盯着斜前方靳桥的后脑勺出神。
挺拔清瘦的背影沐浴在黄昏日光中,仿佛和旁边的人都不在一个图层……
啧,这是个危险的想法。
秋颂的思绪戛然而止,他皱着眉头移开视线,将注意力放在了窗外。车子已经到达目的地,听带队的人称呼这里是五大队,村子不大,就掩映在大山深处,进山的时候山路很陡峭,不过进村子后视野却又宽阔许多,就像是七台山之上被人重重砸出了一个大坑。
五大队就在这坑里。
负责招待他们的是村里的年轻书记陈尧,因为过来得太晚,一行人也没有闲聊,匆匆吃过便饭后陈尧就送他们去休息了。
“各位老板,现在情况是这么个情况,前几天下了好久的暴雨,把西南角那间房的墙皮冲掉了一块儿,虽然不漏风也不漏雨,但还是有点儿潮湿,所以今晚就要委屈两位老板住一间房了。”陈尧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率先说话,但心里谁愿意和人住一间啊。
“这什么酒店啊,雨一下就掉墙皮,谁知道住这儿会不会有危险?”那个被秋颂硬逼着来到五大队的男人拧紧了眉头,“现在连住都要跟人拼……秋颂,都是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