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鸟盘旋在墓室顶端,“嘎嘎”叫着,双翅收起,俯冲而下,轻盈落地。
“也该轮到我了。”我双手撑地分着腿儿大喘气,心里没有任何想法,直勾勾盯着人鸟一步步逼近。
人鸟赤裸的女子上身弹性十足,每踏出一步,肌肤纹理都会漾起颤巍巍的波纹。那对大如篮球的雪白胸部更是高高耸立,闪烁着耀眼的白。
“这人鸟要是缩小几号,倒真是个性感娘们儿。它(她)到底是人是鸟?或者是……”我都觉得想法太荒谬,索性不想,从背包里摸出烟盒,还剩最后一根,过滤嘴倒插盒底的香烟。
我摸出烟在指尖转着圈,不再看人鸟,不再想会发生的事情。
记得刚学会抽烟,月饼每次买烟,都会随便抽出一根,倒插进烟盒:“南瓜,这根烟叫做幸运烟。一定要留到最后抽,会带来好运。”
“这是蛊族的讲究么?有什么具体说法。”
“呃……刨根问题干嘛?反正这么做就对了。”
如今,我只剩这根幸运烟,却不会有幸运降临了。我转动Zippo,慢慢点着,深深吸了一口,长长吐出一圈烟雾,轻飘飘的舒适感让我很陶醉。
第一次觉得,香烟,真得,很香。
只是,这是人生,最后一根了。
人鸟在我面前三四米的位置,停住了。四只美人眸褪了愤怒的红,漆黑的瞳孔透着很复杂的情愫,歪着两个脑袋,安静地端详着我。
“咕咕”,人鸟的叫声低缓清脆,半弓着身子缩着翅膀,两张美人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轻轻眨着眼,嘴角竟然扬起一丝微笑。
两个脸盆都大的脑袋怼在面前,更何况嘴里还散发着人血的腥臭,就算再漂亮也是一件很惊悚的人生体验。我下意识地蹭着地后退,脊梁炸起一片汗毛:“怕不是像猫捉住老鼠,玩弄够了再吃掉吧?”
人鸟察觉到我的恐惧,柔和的“咕咕”轻哼,鸟爪扒拉着摔烂的墨子石像,夹出一方半尺长短的正方形石盒,放到我的脚下。
我懵住了。匆匆看了眼石盒,刻满说不上来是什么的花纹,蔓延到正中的凹槽,齐齐断掉。看来是要装上某种东西,正好能把花纹对合。
我觉得凹槽体积和周边花纹好像在哪儿瞥过一眼,却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
“叮”的脆响,人鸟松开前翅上的爪子,那块挂在徐勇健的魇族青铜牌,落在石盒旁边。
“咕咕……咕咕……”人鸟探爪将青铜牌推近,看看石盒看看我。
“你……你们……是让我打开盒子?”问完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太好笑。它(她)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咕咕……咕咕……”人鸟的两个美人头一同点动,嘴角的笑容消失了,眼眸蒙了一层水雾,“吧嗒吧嗒”滚落了几滴眼泪。
“你们……是人?”我捡起青铜牌,触手冰凉。
我看到,它(她)的双足,脚踝处,各插着一根用拧扣封住的空心铁管,凝固着厚厚一层,碧绿的液体。
人鸟的血,是绿色的!
我的心,突然一痛。
人鸟能听懂人话!她们根本不是什么妖兽!而是活生生的人!被某种邪术,变成了半人半鸟的怪物,禁锢于“墨子镇妖墓”,在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经历无休止的折磨。
到底是什么人,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难道是?
我望着支离破碎的墨子石像,残破的半个脑袋,栩栩如生的左眼,透着一丝阴冷的光。
我比对着石盒的花纹走向,把青铜牌卡进凹槽。
“咔嗒”,机关咬合声很轻微,石盒四边探出一条首尾相连的石蛇。盘绕的蛇身裂开一条细缝,缓缓开启,露出三块刻满了大篆的竹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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