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摆出一脸小爷给你说抱歉是抬举你你知道么?还不快接受你准备干嘛的表情,但是时不时瞟喻文州一眼的小眼神,还是暴露了黄少天内心的忐忑。
喻文州一把抱住黄少天,揉了一把手感很棒的头发。
“我的荣幸啊,”喻文州感叹一句,“我都要管你管成习惯了怎么会生你的气?”
最初的最初,只是想试试真心可以换来什么,自己是个商人,唯利是图是本能。换来一颗赤子心,这简直超出了估算。
怎么办啊怎么办?
黄少天对于喻文州,是从最头疼的一个人,变作了最在意的一个人。
真的,管人会管成习惯,真心给多了,就算开始是假意真心,也会变成真心实意。
从那天以后,黄少天会自觉拖着喻文州去工作室,调配糖料配方,制作新的产品,真正属于他们的合作自那一天起,便开始了。
最初的磨合过后,他们发现彼此是如此的默契。
后来,张佳乐听着黄少天给自己抱怨,怎么就为了一顿饭就把自己的手艺露底给喻文州看了后,一个指头戳上来黄少天的脑门。
“你知足吧,看看哪家老板这么优待自家打工的?你看看你都肆无忌惮成什么样子了?”
“其实……你们也是知道他那个人的,对我又是真心真意的,”黄少天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眯着眼睛相当惬意地啃了一口果汁糖果,“他其实一直没有把我当做一个员工看过……”
所以自己可以说话做事这么随意。
从最初开始合作那天起,仿佛就是一个水到渠成的样子,自己会对一个人敞开心扉,说话做事无所顾虑。
“早知道浪费那么多时间跟你闹什么啊!”黄少天耍着手上的糖刀,削掉一小块突兀,“你的配料是怎么做到这么棒的?简直就是一抓一个准!”
“一个凭经验,”喻文州掂量着手上的调剂瓶,“另一个嘛,和你一样,靠天分。”
“这句话简直过分我觉得,”黄少天摇着脑袋,等着喻文州把调好的配方给他,“虽然我得承认,在手速和刀工上我确实很有天分,而且是相当的有天分!”
“是的,”喻文州顺手理了理黄少天的衣领,“你还有把握火候和把握糖凝固时机的天分,天才中的天才。”
黄少天高兴地端过那一罐子糖浆,毫不客气地接手了夸奖。
“店长!!”黄少天戴上口罩之前最后冲着喻文州喊了一句,“你也是最棒的!”
黄少天把一个人当做自己人的方式就是敞开心扉,肆无忌惮地什么话都敢说,撒娇卖萌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的每一句话都会砸到你的心坎上,每一句话都是从心底说出来,说到你的心底。
“能有点气节和底线么?”喻文州有些无奈地戳了下搂着他胳膊不撒手的黄少天的脑袋,“你的手艺人的气节呢?”
“能抵押银行贷款么?”黄少天用喻文州原文回答他,表情叫一个理直气壮。
喻文州无奈,同意结束晚上断网断电,前提是黄少天只要被他逮到一次不听话不自觉,立刻恢复断电断网。
黄少天兴奋到了极点,抱着喻文州使劲摇:“店长你真棒你最棒了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简直爱死你了店长!!!最喜欢你了!”
喻文州差点没被他勒断气,任由他卖萌在怀里滚成一团。
“我也最喜欢你啊。”喻文州躺在椅子上,揉了揉黄少天的头发。
黄少天愣了一下,把这句话记到了心里面。
第一年就这样在相扶相持中过去了,他们从最初黄少天一个人竖起抗拒的柏林墙到真正的毫无间隙。就像是给老房子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样,连青砖都褪去了那层青灰色。
黄少天回头看了一眼屋顶残雪上朝霞的金光,笑得见牙不见眼。
心情太好了,有一个可以奋斗的目标,有一个不断成长的事业,有一个可以相扶相持的朋友。
仿佛欢歌笑语都可以从四肢百骸融入这世间,从每一寸皮肤冒出的喜悦,走路都可以飞起来一样。
太开心太快乐太棒了!
黄少天冲着身后的喻文州喊道:“新年快乐!店长!文州!”
“嗯,新年快乐。”喻文州笑眯眯地跟着他的身后。
“红包!红包!”黄少天扑上去,“店长!交出红包!我要红包!要鼓鼓的!大封的!”
喻文州接过扑向他的黄少天:“自己去房间枕头下面瞧瞧。”
喻文州看着黄少天欢天喜地地冲进房间,真的好高兴。
看着他高兴,自己也会高兴。
或者说,黄少天有一个特殊的本事,他可以带动喻文州的情绪,最大化地把高兴传递出去。
那种飞扬的感觉,阳光的感觉,仿佛伸手就可以触碰到的温暖和勃勃生机。
太令人向往和渴求了。
楼上传来黄少天兴奋到极点的声音,笑声和飞快的语速就像是炸开的一片烟花。
黄少天趴在窗台上用最大的声音向下面的喻文州喊道:“啊啊啊,店长!!太棒了!!文州我爱死你了!!”
隔壁肖时钦一口水喷到了饭桌上。
张佳乐一个手抖把该留下的那根枝桠给铰掉了。
正准备敲门买一点糖来应个年景的韩文清默默收回了手。
北街和南街的各家铺子都觉得自己知道一件事,每个人看到喻文州都是伸手要喜糖。
“滚滚滚我是真情流露你们知道吗?”黄少天挡在喻文州身前,“去去去要什么喜糖啊张佳乐你有对象了啊你要吃喜糖沾喜气?!肖时钦你回你的钟表铺子去,别以为我家店长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