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宝,你老公是卓熠,该不会是卓越汽车那个卓熠……”
为了避免再次认错人,造成让双方都更为社死的场面,袁芯苒这回留了个心眼儿,哪怕心里再觉得八九不离十,也还是先压低了声音,和邵棠确认了一下。
“嗯,是啊,我知道这事儿听起来挺匪夷所思的,别说你,我当年嫁给他的时候大概都不敢想……”
邵棠不想袁芯苒跟着担心,便没有透露自己前段时间出了场车祸,目前丢失了六年记忆的事。
现下已经过了晚上九点,对于甜品店来说,本就是不太会有什么客人来,准备打烊的时间段了。
何况店里又刚刚经历了一场浩劫,作为店长的袁芯苒索性提前叫员工们下了班,从当天店里没卖完的甜品中选了最招牌的几样,又亲自调了三杯饮品,招待邵棠和卓熠边吃边聊。
“来,棠宝,尝尝这两款,西点是栗子泥口味的,欧包是咸蛋黄流沙馅儿。”
袁芯苒把西点和放到烤箱里稍事加热的欧包切好摆盘,端到邵棠二人面前。
“凭你们二位的身价,现在应该不太会来我家这样的小店吃东西了,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等我赚了更多的钱,保不齐哪天也会冲击一下高端市场。”
不怪她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小胖妞时就能吸引到校篮球队的校草,袁芯苒着实是个情商很高也很会为人处世的女孩子。
纵然久未谋面的朋友已经和自己有了阶层的隔阂,见邵棠仍有意同自己亲近,便没有表现出寻常人在所难免的拘谨,既不会刻意模糊掉双方此时的差距,也全不见恭维逢迎的意味。
她这样也叫仍然不太适应自己豪门阔太身份的邵棠自在了不少,逐一品尝过她递来的甜点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神色微讶:“芯苒,这些……”
“嘿嘿,你应该尝得出来,栗子泥和芋泥还有咸蛋黄流沙都不是外面买的馅料,奶茶也不是奶茶粉勾兑的,包括里面的芋圆小料,全是我们店里自己做的。”袁芯苒笑眯眯地对邵棠眨眨眼,“配方就是咱们过去在宿舍里鼓捣出来的改进版。”
于是从袁芯苒口中,邵棠得知了自己曾经帮袁芯苒减肥的善意之举,不只当时成功帮她摆脱了健康问题的困扰,还一定程度助攻了她今日的事业。
用袁芯苒的话说,她不像邵棠,对医学感兴趣又是个实打实的大学霸。
她之所以选择学医,无非是报志愿时父母认为女孩子当医生安稳,未来说出去也好找对象,可以说她本科阶段都是脱了一层皮才勉强拿到毕业证的,再让她考研她宁可死。
不过本科毕业的医学生去哪里找本专业对口的工作呢?
她思来想去,加上烛云博又一直在鼓励她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她最终决定把邵棠传递给她的理念发扬光大,去造福更多和她一样贪嘴又有减肥需求的小胖妞。
“你说你当初怎么走得那么急啊,大二学期末才拿到的交换名额,假期就不声不响地把东西都收走了。等到新学期开学我们全傻眼了,因为听说那边开学挺迟的,以为你还能陪我们一段时间呢,怎么也来得及让我们给你攒个局送行。”
袁芯苒说着说着着,话赶话地感慨起了邵棠六年前着实反常的不辞而别。
“要不是清楚你的为人,我们肯定拿你当那种苟富贵,一秒不耽搁,立刻相忘的人。不过大家毕竟和你朝夕相处了两年,整个临床系没有人不知道你人美心善,我们就觉得你大概也是有些不得已的理由。”
“不过理由到底是什么呀,你急着走这点我们还勉强可以想通,后来应该都安定下来了吧,怎么还是一直没联系我们?”袁芯苒至今忆起这些仍然十分不解。
“啊,这个……”本来正美滋滋品尝糕点的邵棠一下让袁芯苒问懵了。
她不是不想替袁芯苒解惑,而是她也认为如袁芯苒所言的事情自己做不出来,她到这里的记忆已经没有了,失忆的她比袁芯苒更加困惑不解。
适才袁芯苒表现出一副与她许久未见,险些没认出彼此的样子,她还以为是自己出国后与昔日的大学同学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导致的。
毕竟时间可以冲淡包括同窗情谊在内的很多东西,当双方的生活圈不再有交集,特别亲密的朋友也会不知不觉地变成只有逢年过节才会互相问候两句的点头之交。
可闹了半天,原来她们早已连点头之交都不算了吗?
还是她单方面决定与所有同学断绝联系的,怎么会这样?
下意识地,邵棠转头看向她认为应该可以回答以上问题的卓熠,想让卓熠给袁芯苒,也给她一个合理的答案。
就这样,卓熠继她之后也吞吞吐吐起来。
他倒不会和邵棠一样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而是据他所知的实情,根本不可能坦诚告诉给袁芯苒,以及此刻丧失了全部六年记忆的邵棠。
邵棠为什么会着去美国?
因为她那时刚与他结束了为期两个月的婚姻,被他伤得太深,迫切地需要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去让她淡忘对他的感情。
她又为什么没有给任何同学朋友留下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