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破晓,陆府的府邸内外早已张灯结彩,彩色绸高挂,金线绣制的祝词随风轻扬,与满园的春花交相辉映,更显尊贵不凡,华贵喜庆。
陆六姑娘的及笄礼,比沈昭月之前想得还要隆重盛大,不仅请了广陵的世家贵客,就连广陵周围几处州府的世家都特意前来恭贺,宾客自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车马如龙,络绎不绝。
“姑娘,这也太奢华了吧!”香叶跟着自家姑娘出来见世面,惊讶地合不拢嘴,便是谢府都从未有过这般的排场!香叶眼睛都看花了,陆府重新布置了一番,四处皆是名贵的花卉和摆件,就连小厮侍女都换了新衣,清一色的水绿外衫,她忍不住小声凑到沈昭月耳旁说了一句:“这陆家看着比咱们谢家还要有钱啊!”
沈昭月四下打量了几眼,确实不是普通的有钱人家了。世家之间虽各有经营之道,但大多以维持府中开支为主,最看重的乃是子嗣的仕途,鲜少有世家能同时掌握权势与富贵,正如谢家虽大,可唯有庶出的三房负责管理府外的铺子和营生,其他几房只专注在仕途之上。
“嗯。应当是吧。”此刻,就连沈昭月都疑惑了,陆家真如此精通商贾之道?可她在广陵做生意多年,所接触到的陆家的商户大多是些民生买卖,以杂货铺子居多,虽有几间绸缎庄,但样式并不出众。
或许,陆家自有买卖的路子?沈昭月不再细想,终归不是她该烦心的事情。只当凑个热闹。
“沈妹妹,怎就你自己来了?”
沈昭月走在半道上,突然一张轮椅出现在她身前,挡住了她的路。
陆恒墨摇着折扇,转动着轮子拦住了美人,打趣道:“莫非,在等我?”
香叶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大大地翻了个白眼,这人谁啊!敢说这种话!
沈昭月看清了来人,恭敬地做了一个见面,问候着:“陆五公子说笑了,我向来喜欢独来独往,今日不过是作为商客而来,待会儿还得帮着看顾些回礼之事。”
“哎!你是客人,何须管那些事。走,我带你入座。”陆恒墨朝着前头指了一下,让沈昭月跟他一道同行。一旁引路的侍女刚要话,却是被陆恒墨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你去招待其他客人。沈姑娘这边,有我就行。”
侍女得了命令,只得点头答应,对着两人弯腰拜了两下,转身就走了。
没了引路人,沈昭月自然不可随意在府中走动,只得认命地看向陆五公子。“如此,那就麻烦陆五公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顺道的事情。”倒不是陆恒墨闲得慌,特意来寻沈昭月,只不过那谢家的某人破天荒地来麻烦他,嘱托他看顾些沈昭月。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陆恒墨脸都快笑抽了,啧,原以为谢长翎也是不好女色的君子呢!想不到,也不过是个见色起意的俗人罢了!
再者,那人一本正经拜托他的样子,实在有趣。
陆恒墨与谢长翎刚商讨完正事,就听得他说道:“那日人多,你帮着看顾些,别伤着她就成。”
“谢家那么多表姑娘,你就只让我帮着看顾她一人?”陆恒墨笑了一声,眼睁睁看着谢长翎那张毫无表情的死人脸,渐渐变红。这人啊,一旦动了春心,可就再也拉不回来了。
“不过我说啊,她一个孤女,这身份太低了些。”陆恒墨耸了下肩,一脸无谓。“你啊,还是别多想了。”
谁知下一秒,谢长翎说的话就震惊了他,“为妻不行,为妾尚可。”
陆恒墨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你你你你!你想让她为妾?”
“怎么?”谢长翎满脸疑惑。
到底是死读书的木鱼脑袋,只会将女子看得轻贱了些。虽说谢长翎是他多年的好友,可这一点实在被陆恒墨不耻。喜欢一个女子,却只想着让她为妾?是个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原本陆恒墨想着沈昭月与谢六郎的事,还准备与谢长翎说一声,可见他如此轻贱沈昭月,更懒得说了。这人啊,不得个教训,可不成。“没什么。就你这样,怕是一辈子难了哦。”
话说了一半,陆恒墨就走了。徒留谢长翎一个人坐在船上呆,不明所以。
几人往宴席处走出,陆恒墨寻了个角落坐下,沈昭月见他指了指一旁的座椅。这一处位置在稍稍在后头,不惹眼,也安静。但视线倒是好,能刚刚看到宴会正中央。
正厅之上,特设一高台,以白玉砌成,雕龙画凤,中央置一绣珠金钗,璀璨夺目。台下,铺设着长长的红毯,两旁站立着身着华衣的侍女,手持长扇、香炉,气氛庄严而神圣。
吉时一到,鼓乐齐鸣,响彻云霄。只见陆六姑娘身着一袭精心缝制的红色绣金礼服,裙摆曳地,上绣百花图,头戴珠翠步摇,步履轻盈地步入正厅,宛如仙子下凡,令在场众人无不惊艳,每一步都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与即将成年的端庄。
沈昭月心下一颤:不愧是世家女子。
香叶见此,倒是有些心酸,姑娘前年及笄时,谁也不曾在意。就连四夫人都忘了,若非香叶故意在秀珠面前提了两句,怕是姑娘连一个玉钗都收不到。
虽说人比人,气死人,但是沈昭月却不在意。及笄礼本就是家人为心爱的女儿所办,她的家人早已经去了。她又如何能办这场及笄礼呢?
正当陆六姑娘走到高台正中时,众人正好奇陆家请了那位贵女,来帮陆六姑娘梳?却是忽然一阵巨响传来,不远处浓烟燃起!
“走水了!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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