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半,珠光御景壹号。
我回到和钟云钦共同生活了九年的家。
我看着茶几上的医学类书籍、岛台的保温杯、阳台的一丛绿钦……
都是钟医生的痕迹。
我走到衣帽间。
钟云钦是黑白灰的极简主义,我是色彩斑斓的极繁主义。
两个人的衣服并列在一起,如此和谐,又如此不伦不类。
就像被蒙在鼓里的十年。
我疲惫地给特助安娜发讯息:【安娜,安排搬家公司上门吧。】
?好的,姜总。】安娜秒回。
我又联系了律师琳达。
?琳达,我名下澄园的房子过户给钟医生,他的东西我叫人搬过去了。】
澄园离仁心医院只有15分钟的路程。
钟云钦曾经想把婚房买在那里。
但他因为工作无暇看房,我又提出珠光御景壹号这套房子意义非凡。
婚房最终还是定在这里。
去年,我又买下并装修好了澄园的房子,想当做给钟云钦30岁的生日礼物。
只是现在我注定不会陪他过30岁的生日了。
不仅是30岁,以后都不会了。
看着搬家工人把属于钟云钦的东西一件件清空。
我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原来爱一个人很简单,不爱一个人也很简单。
在特助带着工人们离去之际,我叮嘱。
“我去加拿大以及集团总部转移海外的事,不要泄露给任何人。”
安娜一脸严肃:“我知道了,姜总,我会通知下去,不让任何姜氏员工泄露消息。”
我点点头。
安娜和工人走后,房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这个房子终于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只属于我自己一个人的家。
……
与此同时,仁心医院,外科医生办公室。
钟云钦静静望着小鱼缸里游曳的蝴蝶鱼出神。
他不禁想起刚才去梁思佳病房时的场景。
“云钦,那是清月给你买的吗?”
把小鱼缸珍重地放在茶几上时,病床上的梁思佳冷不丁出声。
“嗯。”
“你爱上她了吗?”梁思佳又问。
“当然没有。”钟云钦下意识否认,“……我只是习惯了。”
梁思佳向他伸出手:“这是个坏习惯,你要改。”
钟云钦握了一下梁思佳的指尖,而后给她掖了掖被角,却没有回答这句话。
蝴蝶鱼忽然撞了一下玻璃缸,细微的动静惊扰钟云钦的思绪。
他看向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