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又嗤一声:“抠门也能说得这样好听。”
息怀聆及时道:“徐前辈,我们不如先上灵舟罢,不系城的人已然等瞭许久。”
四人这才入瞭灵舟。
019仙尊好,漂亮哥哥坏
谢灼心裡纳罕,息怀聆都要喊前辈,看样子那个徐姓的人应当辈分很高才是,怎麽反倒被管得服服帖帖的样子。
息怀聆传音向他解释,那位年纪稍长的修者名唤徐念慈,而那位年少的则是徐念慈之徒,祝揽星。
谢灼更为惊讶,这竟然是一对师徒?
不怪谢灼疑惑,祝揽星方才坐下又嫌这灵舟的座位太硬,嘟囔著抱怨:“这应傢的人什麽品味,连座椅也要镶金,半点不舒服。”
徐念慈心领神会,好脾气地笑笑,当即取出一个蒲团给祝揽星,少年这才算安分下来。
谢灼看得叹为观止,忍不住压低瞭声音,暗地裡与息怀聆咬耳:“这对师徒可真是奇也怪哉,当师尊的不像师尊,徒弟更不像徒弟。”
虽然说的确如此,但是……
谢灼话音刚落,祝揽星便一个眼刀扫瞭过来,正要发作。
徐念慈连忙拿折扇压住瞭祝揽星的肩,冲谢灼柔柔一笑:“谢道友见笑瞭,星星素来刀子嘴豆腐心。”
祝揽星撇嘴:“别乱给我贴金。”
徐念慈没理他,对谢灼又笑道:“实不相瞒,修士五感清明,谢道友你说的话,我们都能听见。”
谢灼大窘,立刻转过脸,恰恰对上息怀聆的视线,发觉这傢伙的唇角也上扬瞭,更加不忿,竟然也不知道提醒他!
在扶桑宗这些时日,息怀聆也教过他传音之术,谢灼虽说已经学会,但是习惯瞭直接交流,刚才隻顾著吐槽,忘瞭用传音瞭,真是失策,失策!
闲话之间,灵舟已然停下。
谢灼从舟中下来,看到一块硕大的流光溢彩的牌匾,上面刻著不系城三字。
几个彩衣蹁跹的女仙侍朝他们见礼,为首的一位梳著平髻,身著青衣的修者对他们道:“欢迎诸位来到不系城。”
谢灼正要一步跨进城内,却被一位仙侍拦瞭下来,她笑著解释:“这位公子,你有所不知,入不系城,需守我们不系城的规矩。”
谢灼挑眉:“什麽规矩?”
一位仙侍捧著托盘上前来,裡面正堆叠著整齐的数套衣裳,青衣仙侍道:“不系城内唯有丧事才穿白衣,平日裡都喜豔丽之色,诸位的装扮实在太过简朴,若是入瞭城内会被误以为是傢中有亲旧仙逝的。”
谢灼嘴角抽搐,这可真是太新鲜瞭。
好在仙侍们提供的衣裳种类繁多,可以任由他们挑选。
祝揽星这时竟也不发脾气瞭,而是对徐念慈道:“师尊不若试试紫色的,我见师尊好似从未穿过。”
徐念慈略微犹豫,祝揽星便又不高兴起来,隻好无奈妥协瞭。
谢灼终于见怪不怪,他转而看向息怀聆,在祝揽星的啓发下也理直气壮道:“选红衣的那条。”
息怀聆比徐念慈还要好脾性,完全无有异议,直接便取走瞭衣裳。
换好瞭衣裳,仙侍们终于不再阻拦他们,而是为他们引路,指引他们进城主府。
不系城,据说是取自“不系之舟”,意为潇洒落拓,不受这尘世羁绊。
谢灼一路走过街道,不由得感叹这真真切切是一座富庶无比的城池,街上走过的行人个个穿金戴银,衣著华贵,看样子压根就没有穷人。
四人跟著仙侍来到瞭城主府。
这裡的繁华程度,比之他们一路途经的街道有过之而无不及。说是府邸真是委屈它瞭。以谢灼看来,这裡更像是一座宫殿,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内栽种瞭各色花朵,花团锦簇,美不胜收。
不负百花宴一名。
前来赴宴的修士似乎大多相互熟识,早已各自寻瞭自己的旧友攀谈起来,就连臭著一张脸的祝揽星都呼朋引伴,径直彙入瞭人群之中。
而息怀聆貌似在九州中闻名遐迩,不少年纪比他大的修者也前来与他问好,浮霁仙尊几个字此起彼伏。
相比之下,谢灼这边可谓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就在这当口,一个没眼色的小男孩撞上瞭谢灼,他拽瞭下谢灼的衣角,眼巴巴地望著谢灼:“漂亮哥哥,你能不能帮我摘下来我的风筝。”
说完,他指瞭指旁边的一棵树,树枝上果然正挂著一隻方方正正的纸鸢。
谢灼轻而易举便取下那风筝,小孩儿眼神亮得发光,正要甜甜地道谢时,谢灼玩心顿起,手在那线轴上轻轻一扯,纸鸢眨眼间便失瞭桎梏,直往九霄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似有若无的森然鬼气悄无声息地自纸鸢上腾起,缓缓攀上谢灼袖中,但他却一无所觉。
小男孩看呆瞭眼,兴奋的神情散瞭个干净,眼眸都浮起一层雾色,要哭不哭的模样,谢灼兴致高涨地看这小孩如何应对。
这时息怀聆已招呼完前来寒暄的修士们,他仿佛耳听八方,已然知晓谢灼作的恶事。
一道流光凝成的箭矢自他掌心飞出,以驽箭离弦之势直追上那飞远瞭的纸鸢,在半空中转动几圈,绕紧瞭风筝线,却又不使其崩断,再乖顺地带著那隻风筝回到他掌心。
流光遁入他眉心。
小男孩複又兴高采烈起来,全然忘瞭方才的不愉快,抱著那隻纸糊的风筝笑得脸蛋红扑扑。
这时候,一位美妇人款款而来,将小男孩拉到身边,对著谢灼和息怀聆赔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没有冲撞二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