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映宵立刻发现石锁变得沉重起来,若非凌尘及时伸手托住,他恐怕真的会被颈上石环压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脸色有些发白:“怎么会这样。”
凌尘:“石台中的阵法与石室相连,石室中的阵法又与长廊墙壁上的阵法相关。即便走出长廊,更深处恐怕还有其他机关——别说是你,即便是合体期的修士,一旦被困其中,也极难挣脱,只能趁人在阵外时多加留意,不中圈套。”
停顿片刻,他看向沈映宵:“这阵法十分古老,原本的用处应该是关押妖兽。是谁把你关在这的?”
沈映宵抿了抿唇,面露难色,像是不想告密。
凌尘见他这样,又看着这满室不加遮掩的痕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是你师弟?”
沈映宵迟疑点头。
背后说师弟的坏话不好,但这可是师尊自己猜出来的。既然如此,呵,那就别怪他心狠嘴辣了。
忍了好久,沈映宵终于能开始告状,他立刻决定把能告的人全都告了:“前不久,宗主忽然来找我,他将我关在密室,好像想带我去某个地方。”
凌尘听他提起宗主,脸色微变。
沈映宵看了他一眼,又小心继续道:“师弟察觉了宗主的动向,竟幻化成我的模样,冒充我被宗主带走。他担心我扰乱他的计划,就强行将我关在了这——对了,师弟伪装我时为了不露破绽,不知用什么法子将修为降到了元婴期,他身上还捆着锁灵绳,若是宗主真的打算对‘我’动手,师弟简直毫无反抗之力。”
说完,沈映宵抬眸一看,凌尘果然已经面如寒霜。
他开心了,跟剑灵分享快乐:“师尊最不爱看我们涉险——那个孽徒明明有别的法子,却偏要替我被抓,简直胆大包天,等着挨揍吧。”
剑灵觉得主人像是在说实话,可又好像漏了不少细节:“我记得你师弟好像说过,他有不少保命手段。而且火灵分身至今没有消失,就说明他本体那边还好好的,至少没受什么致命伤。”
沈映宵哼了一声,坚决把黑状进行到底:“他说有保命手段就真的有了?做人要有质疑精神,反正我没见过,空口无凭,等于没有。”
一边在心里发出反派的狞笑,一边也没忘管理表情。
凌尘没能看穿大徒弟2。0版的小心机,反过来安慰他:“不必忧心。等你从阵中脱身,我们便去寻他。”
沈映宵:“……”谁忧心那个兔崽子了,我只担心事后他挨揍挨得不够狠。
嗯,想好了:等之后见到师弟,哪怕戚怀风只有一点擦破皮的小伤,自己也要万般忧心、嘘寒问暖,势必营造出重伤的气势来,争取把氛围烘托到位。
……不过这些小算盘,倒不必在师尊跟前多谈。
沈映宵于是只乖巧点头,一边点一边还道:“师弟着实年轻气盛,竟敢用这么危险的法子。若换成是我,我定会徐徐图之,绝不那样冒险。”
剑灵:“……”这时候泡茶泡得开心,等哪天被师尊撞破你用本体试药,挨揍的就不知是谁了。
这时,凌尘忽然看到了什么,扶了一把沈映宵:“回阵心坐好。”
沈映宵点了点头。刚才注入阵中的那一股灵力已经消散,阵法回到了最初的状态,颈上石环也没那么重了。如今即便凌尘松手,他也能一个人勉强坐稳。
回到阵心,沈映宵想起什么,低头看向那抹白痕。就见它果然不知何时膨胀成了满月的形状。
凌尘望着白痕看了片刻,指尖轻点在上面。
灵力涌入,石台上那对静止的阴阳鱼流动起来,原本十分平滑的石面上,忽然浮现出道道阵纹,错综交杂,令人目眩。更麻烦的是这东西不仅杂乱,竟然还在像水一样流动,瞬息万变。
沈映宵看的脑袋都有些发晕,闭眼缓了缓,又咬牙睁开接着看。
他视线的焦距定在凌尘手上,随着那只手在阵心来回,努力往心里记动作——既然这一方石台很难从内冲破,那万一哪天师尊真被困在这,就只能靠他了。责任重大。
剑灵也看得头疼,而且它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么复杂的东西也敢乱用,你师弟就不怕万一他死在宗主手里,分身也随之消散,你一个人被永远困在这?”
沈映宵倒没担心这个,戚怀风做事,不会出这种纰漏:“他朋友多,没准是弄了什么定时发信的机关,到时候会有他信得过的人放我出去。不过……”
这么一说,沈映宵心里反倒踏实了不少:青竹那件事之后,戚怀风应该知道朋友有时也没那么靠得住,就算真的托付了人,也定然伴随着许多风险。
即使如此,孽徒师弟还是敢把他关在这种地方,这说明戚怀风的确有不少保命手段,自信他能亲自回来。
两人顺着神识嘀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