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幽径曲折交错,蜿蜒着没入深林。
花荫斑斑驳驳洒落一地,拖曳过路边的长椅。
有人坐在长椅上,神情略显紧张,婆娑树影在风中摇荡,落在他英气硬挺的眉目间。
那双璀璨如星的眸子里,仿佛也覆盖了一层阴翳。
但在他回首的瞬间,黯影仿佛霎时消失,那双蓝眸里焕发出笑意,那喜悦太纯粹太炽烈,如同两团烧灼的火炬。
苏蓁愣愣地驻足,“……我若说我是乱走到你家门口的,你信吗?”
“嗯?”
萧郁愣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如果这是谎话,说明你是故意来的,如果这是真话,那……”
他忍俊不禁,“所以不管如何,我都高兴疯了,怎样,你那边已经解决了?”
“我自然无事,不过是走个过场。”
苏蓁轻叹一声,想起先前听到的那些话,迟疑了一下,“前辈去看处刑了么?”
“我没去现场,用神识看的。”
萧郁点头又摇头,“他受伤了,但虽然他很垃圾,好歹也是准圣境,所以不算什么……他说和你们解除师徒关系。”
苏蓁颔首。
玉尘仙尊被逐出宗门,也就是失去危云峰首座和天元宗弟子的身份。
除此之外,即使他不说这句话,他原先的徒弟们,除非是跟他一同离山,一起放弃天元宗修士的身份,否则也等同于自行解除关系。
但他说了也算爽快,省得让那些记名弟子苦恼重新拜师的事。
苏蓁自然就无所谓了,她并不是特别需要师父,虽说也不是完全不需要,但至少也要等金仙境之后。
“……所以,你还是有点喜欢他么?”
萧郁忽然问道,“若是不喜欢……”
苏蓁拧眉,“啊?”
萧郁低声道:“我知道这问题很傻,但你方才看上去不太高兴。”
苏蓁望天,“不是因为这个!我在想别的事!”
“什么?”
“算是拜师的事吧。”
“嗯?你可以拜我为师?如果你想的话。”
萧郁眨眨眼,“或者我拜你为师也行,这个我还是很乐意的,只要你点头,你就再也不用叫我前辈了,虽然这么喊倒是也挺有意思,或者我当了你徒弟之后,你依然唤我前辈,咱俩各论各的,是不是也很不错?你觉得呢?”
苏蓁:“……我觉得你有病。”
萧郁很淡定,“如果脑残也是一种病,那大概是有的。”
苏蓁:“???”
她以前听他骂过这词,也知道是哪两个字,一时无语。
萧郁满脸认真地看着她,“毕竟我是你的脑残粉,我做过的有些事可能都无法用这三个字形容了。”
苏蓁沉默了一会儿。
“是吗。”